“前輩!”
蒼白人影點了點頭。
目光卻一直注視着阮軟。
阮軟歪歪頭。
對上他的目光。
對方的目光很是奇怪。
激動中帶着崇敬。
奇怪的是,她從未見過此人。
“前輩,您好,您是?”
“前輩就免了,仙尊您就叫老夫白雲子吧。”
白雲子忙擺擺手。
他看了站在一起的飛霜樓兩女一眼。
這二人也識趣,行了一禮便告退了。
“適才得知仙尊醒來,我便立刻來見了。”
“仙尊?”
白雲子點點頭。
往前一步。
眼眸炙熱得嚇人。
“您現在真的不認識老夫了?”
阮軟疑惑的搖搖頭。
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抱住安然。
“哈哈,無妨,我仙宗自然有辦法讓您想起來的。”
他的目光望向被阮軟抱住的安然,嘆了口氣。
“仙尊很關心這孩子?”
阮軟點點頭。
“可是您救了我家然哥哥?”
“然哥哥?”
“呵呵...”
白雲子古怪一笑,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在她緊緊抱住安然的手上劃過。
但是也不多做評價什麼。
“仙尊不必緊張,我不會對他不利的,相反,還是我救了他。”
“...”
“啊?”
“多謝前輩救我家然哥哥!”
“前輩的大恩...若是...您若是有什麼需要,儘可跟我提...我若是能夠辦到的話...”
阮軟頓時一驚,心中對着古怪老頭的防備也緩緩放下,臉上露出一抹感激。
“什麼需要的話,以後再提。”
“仙尊既然如此關心,那就先說說他的傷勢吧。”
“嗯。”
阮軟連忙點點頭。
“這孩子可惜了,就算是在仙宗內天賦也尚可。”
“當日我見到他的時候,被那極陽炎轟擊,身軀已然化作焦炭。”
“魂魄也險些化作虛無。”
“幾乎身死。”
“但是好在他大概本就身中陽毒,已然浸染了魂魄,同性之下這才保住了最後一抹殘魂。”
“不然,若真的死了,老夫也沒有辦法逆轉生死。”
“但成也陽毒敗也陽毒。”
“老夫修復了他的身子,用補天術催化這縷殘魂,將其補全。”
“可這縷殘魂本就蘊有陽毒,所催化出來的完整魂魄亦帶着陽毒。”
“以至於這毒素由魂魄逆着浸染了剛剛修復好的身軀。”
“老夫只能儘量祛除魂魄與肉體之間流淌的毒素。”
“治標不治本,魂魄中的毒素早就與他融爲一體。”
“再加上先前用過燃壽之法。”
“他活不了幾年了!”
“啊?!!”
阮軟睜大了雙眸,下一瞬淚光點點。
“活不了幾年?”
“活不了幾年?”
“然哥哥...”
她看着眼前的老者,雙膝一軟,就要跪下。
卻如何也跪不下去。
“呀!”
“仙尊這是作甚?可莫要折煞老夫了!”
“前輩!”
“前輩!請您救救他吧!”
“您好人做到底!”
“麻煩您救救他!”
“只要您救他,讓我做什麼都行!”
“求求您了!”
阮軟並不傻,雖然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能被對方看重,但是看着對方對自己的尊敬程度,必然是對對方有些作用的。
而且...
她沒有辦法了。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最愛最愛的人就這麼死去吧?
絕對!絕對不行!
她早就決定了!
這輩子一定要牢牢抓住他的手。
絕對不會鬆手!
他們還有幸福的未來在等着呢!
“誒誒誒!”
“仙尊這可就爲難老夫了。”
“這陽毒早就與他魂魄融爲一體,老夫實在沒有辦法分離。”
“...”
阮軟怔了怔。
眼中瞬間流露出絕望之狀。
抓住安然的手不說話了。
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若是安然去了。
她也必然跟着去。
此世間也唯有然哥哥值得她珍惜了,若是他沒了,自己獨活世間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下去與他作伴,若有來生或許還能再在一起。
“唉...”
白雲子看着她的神情嘆了口氣。
卻怎麼也想不到,蓋壓一界數十萬載的仙尊會爲了一個男人變成這幅模樣。
不過也想得通,畢竟她現在沒了以往的記憶嘛,等恢復記憶,自然就不會如此了。
“其實也還有辦法。”
“什麼辦法?!!”
“您說!”
“只要您能救他。”
“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阮軟眼中浮現一抹希冀,彷彿抓住了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雲子搖搖頭。
“能救他的,不是我。”
“而是您!”
“我?”
阮軟愣了愣,絕望之色復現。
她能有什麼能力?她不過一介凡人。
若是有那能耐,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最愛的人受傷甚至是近乎身死?
“對,就是您!”
“老夫的身份乃是仙宗太上長老。”
“您可知您的身份?”
“...”
阮軟搖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殊的身份。
她是阮家不受寵的庶女。
是她家然哥哥的掌中寶心中愛,是他的未婚妻。
僅此而已。
“您乃是...呃...”
白雲子陡然想起阮軟現在只是一個凡人,怕她聽不懂,於是轉口道。
“這麼說吧,按照俗世的話來說。”
“您是我仙宗的一位仙人轉世。”
“仙人?轉世?”
“對!”
“我說的辦法,就是請您跟我回仙宗。”
“我們會讓你想起前世的記憶,三五年便可恢復修爲,之後以您仙人的學識和修爲便有能力拯救他。”
“而以他的情況,老夫再幫他壓制一下陽毒,撐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這是我的辦法,不知道仙尊意下如何呀?”
“...”
“我答應了!”
阮軟看了牀上臉色蒼白的安然一眼,擡起頭來堅定道。
“好。”
白雲子微微一笑。
點了點頭。
“不過此事不用着急。仙尊可以多與這孩子待在一起。”
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仙尊失去記憶之時與這孩子感情甚篤。
說實話,他說了這麼多年,見過男女之間如此的,沒有幾對。
可恢復了記憶之後的仙尊呢?
還會如此嗎?
仙尊有自己更高的追求。
怎麼可能沉溺與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
當然,這話他並不會告訴眼前的阮軟。
即使這對現在的她來說很殘忍。
但是對以後的仙尊來說,不過小事。
就是可惜了這份情感。
“那仙尊就好好休息,老夫先告退了!”
白雲子行了一禮,隨後突兀的消失在了房間。
獨留阮軟一人怔怔的看着安然。
“仙尊又如何?”
“我現在就是然哥哥的愛人,纔不稀罕什麼仙尊呢!”
“此生惟願待在然哥哥身邊,相夫教子。”
“不過...不過爲了救然哥哥,也不是不可以犧牲一下的。”
她心中想着。
又俯下身親了親他的嘴脣。
然後整個人依偎在了安然的懷中。
像一隻小貓。
“唔...”
“然哥哥,阮軟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