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着阮軟一副泫然欲哭的模樣,忙賠笑着道。
他挽着阮軟的腰繼續沿着雪地向前走去。
四周白茫茫一片。
瓦片上厚厚的積雪,看不到半點雜色。
不一會兩人的帽檐兒上就滿是雪花。
“阮軟妹妹,其實不必這樣小心翼翼的。”
“你大概覺得我丟了修爲,而你驟登高位,身份發生逆轉,心中會不適應?”
“還是聽了家裏那些個慣愛嚼嘴兒的下人說了什麼?”
“不必擔心。”
“你看看我們兩個如今,相處的方式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我們的感情可是經歷過生死考驗的。”
“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變質呢?”
安然語氣溫和,寬慰着阮軟。
“阮軟,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阮軟倒是被成功開解了。
微微一笑。
忙點頭。
“嗯嗯,我們的關係不會這麼容易就變質的。”
“以前是然哥哥一直在保護關愛着我。”
“現在只不過輪到我幫助然哥哥了。我們的感情永遠不會變質的。”
她倒是也笑嘻嘻的開起玩笑來。
“然哥哥,你剛剛說了喫我的軟飯對吧?”
“那我今天可就把話放在這裏了。”
“這軟飯你是喫定了,我餵你,你可要心安理得的喫下去。”
“哈哈,這是什麼話?”
“軟飯硬喫?”
“對呢!”
“不喫也得喫!”
阮軟舉了舉小拳頭,故作威脅的模樣。
安然捏了捏她軟滑的臉頰。
“像個強搶民女的強梁。”
“哼哼!”
阮軟親密的抱起安然的手臂。
“前面結冰了,慢些走,莫要滑倒了。”
“你也是。”
兩人互相依偎的走着。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小巷。
“然哥哥,你看,我們當初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這裏!”
“你竟然還記得?”
安然詫異。
“當然,和然哥哥相處的每一個瞬間我都會盡力記在腦海裏。”
“我還記得當時我被一羣家中僕人的孩子欺負呢!”
“虧是然哥哥來爲我趕走那些孩子,不然我可就要遍體鱗傷又餓又痛,在牀上躺幾天下不了牀了。”
“是呀。”
安然眼中閃過一抹懷念。
“我也記得我當時見你穿的破破爛爛的,又瘦又小,想着給你拿幾件衣服和一些喫的。”
“誰能想到現在的阮軟大變樣了呢?”
安然看了阮軟一眼。
她已經是大姑娘了。
身材雖然小小的,並不怎麼豐滿,但是臉蛋卻異常的漂亮。
多年的閨房小姐生活,身上除了那股子青澀親切勁兒,還帶着一抹貴氣。
不說別的,就只是她身上這件大紅斗篷就價值千金。
她成了修仙者,阮家也得了勢,別家權貴送來的禮品,用了幾分心思。
“說來當年的事情,我還有一點不太明白的。”
“當年我讓你等我一會兒。”
“怎麼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就不見人影兒了?”
阮軟驀然想起自己當年的所思所想,有些羞澀,不敢看安然,向着前方一個旮旯角指去。
“喏!”
“然哥哥,其實當時我沒有離開,而是躲在那裏偷偷的看着你。”
“啊?那是爲何?”
“...”
“當時然哥哥見到倒在地上的我,將我抱了起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然哥哥...”
“我覺得然哥哥真的好好看,身上好香。”
“我還覺得我又黑又瘦,一身破爛。”
“我們兩個完全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不敢和你說話...”
“哦,原來是這樣呀,你第一次見到我就覺得我好看好香?”
“那豈不是說那個時候阮軟妹妹就對我...”
安然臉上出現幾分揶揄,倒是緩解了阮軟的羞澀。
“...”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哈哈,果然是小色鬼...”
阮軟嘟起嘴,氣惱的垂了一下他的胸口。
“哼!不許說!”
“好好好,不說不說!”
“那你當日大概一定想不到我們會走到今天這個樣子吧?”
“嗯。仔細想想就更做夢一般。”
“我這樣的人兒,還會有得到然哥哥青睞的一天。”
“偏偏也只有我得了然哥哥的愛...”
“嘿嘿嘿。”
她傻笑着,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
即使到現在,她也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眼前這個男人,只是自己因爲仙尊這個身份,稍稍趕上了一些,讓她有了些底氣,能夠說出讓他喫軟飯的話。
“嗯哼?”
安然並不認同她總是把她自己擺在低位的做法,但是這麼多年都沒有改過來,他也不會對此評價什麼了。
“是呀,命運真是奇妙呀。”
“能把你這般寶貝的姑娘送到我的身邊。”
“誰能想到當初救下的一個小丫頭,如今卻成了我的娘子呢?”
他也不禁感嘆到。
叮鈴鈴。
鈴兒輕響。
兩人不知不覺饒了一圈,又走到了安然院子門前。
“呼!又回來了。”
“咱們進去吧。”
“估摸着鞋裏滲了些雪水。”
“再走,怕是腳趾要凍僵了。”
安然皺着眉看了看自己腳下的鞋子。
鞋邊沾了不少積雪。
“嗯嗯,火爐還燃着進去烤烤火吧。”
阮軟點點頭。
攙着他進了院子。
“哦,對了。”
“還要問你件事兒。”
安然好似忽然想起什麼。
“昨日那位仙宗前輩過來找我訴苦。”
“說每次問你離去的時間,你就說過幾日過幾日。”
“所以你何日跟着前輩前往仙宗呀?”
安然問道。
阮軟在家中停了半年之久。
原本說是等他的傷好些了,再走的。
後來他的傷沒什麼大礙了,卻一直拖到現在。
以至於前輩不得不將基礎的修煉法門交給她。
阮軟一聽此話,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怏怏不樂。
“我這不是捨不得然哥哥嘛。”
“原本就和你分離了三年之久。”
“這才半年就又要分開?”
“我還沒和然哥哥待夠呢!”
“你的傷的事情,我問過了,不急的。”
“不如早去早回嘛。”
“此去又是三五年,阮軟妹妹再回來的時候,豈不是老姑娘啦?”
“我還想早些和你成親呢。”
安然這麼說,阮軟倒是認同了幾分。
點了點頭。
“那就再待幾個月吧。”
“等過了年,開了春,天氣暖和些了,我再走?”
“然哥哥身子骨弱,我擔心我走了沒人照顧,這麼冷的天,我要是走了,你連個暖牀的人都沒有了...”
“哈哈哈。”
瞧着阮軟委屈的模樣,安然也不強逼她,對她,他也自然是不捨的。
“行吧,那你可要自己和前輩去說。”
“嗯嗯,好呀!”
“他可不敢說半個不字。”
阮軟眯着眼笑了笑,對這個催她離開然哥哥的老頭子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