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是一直聽從着安然的建議。
一個等字訣。
太子本就無德,地位岌岌可危,又出現一位皇子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他和東宮的屬臣必然會出手。
或是栽贓或是陷害,亦或是其他陰謀。
屆時只需要見招拆招。
可是隻要出手了,必然會犯錯。
一旦犯了錯,
他的處境只會更加糟糕。
處境越是糟糕,又越是要出手。
這是一個死循環。
直到年前,太子徹底失勢。
因爲陷害寧王被皇帝罰了閉門思過三月。
之後京中就傳出陛下要廢太子的傳言。
到了現在,傳言愈演愈烈。
顯然,這位太子殿下就更加焦急。
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只得垂死一擊。
只不過這人顯然沒有腦子。
京城腳下,如此肆無忌憚的勾結將領,怎麼可能不讓人知道?
這不,現在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暴露了。
“應該不會吧?”
“他會攻擊寧王府?”
“這有何用?”
“他若是想要活下去,必定要帶着他勾結的那些人攻打宮城。”
“怎麼會來孤這裏?”
“不管怎麼說,殿下還是小心爲妙。”
“前些日子不是讓您加強王府的警戒嗎?”
“最近幾日或許要更加警覺些。”
“總之小心沒有什麼過錯就是了。”
“好,我會交代呂良多多注意的。”
“如此便好。”
然後兩人又談論了些許政務朝政。
許久,臉色終於纔不那麼嚴肅了。
寧王看向一旁難得安靜乖巧的姜泠瓏。
“皇妹,坐了這麼久,餓了吧?”
“今日好不容易出宮一趟。”
“不如就在孤府上用晚飯?”
“你皇嫂今日親自下廚哦。”
寧王笑着眨眨眼。
他開府有些年了。
去年成了親。
娶了當朝閣老吏部尚書劉老大人家的嫡孫女兒。
也算用姻親爲紐帶,拉攏了一位重臣的站隊。
當然,也不完全是出乎利益的原因,那位劉家小姐也確實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
甚至姜泠瓏這種寵壞了的刁蠻任性的性子也能與這位王妃相處得很好。
“好呀...皇嫂手藝很好的...”
“安先生也是,與我們一起用晚宴吧。”
“不必了,殿下,奴婢的身份不便與您同桌的。”
“若是傳到外邊去了,對您名聲不好。”
“這...好吧,孤另外給先生安排一桌菜餚吧。”
寧王點點頭,倒也習慣了安然的說辭。
可姜泠瓏卻不樂意了。
“哎呀!”
“小安子!”
“我們一起喫吧!”
“你可是我的貼身總管!跑到別的地方喫飯算怎麼回事?”
“殿下,確實身份有別。”
“況且這是殿下的家宴,”
“奴婢一個外人就不去打攪...”
“什麼外人不外人的?”
“小安子,我可沒有把你當外人!”
姜泠瓏扯了扯安然的衣角,企圖勸說他和自己一起用餐。
除了安然。
這幾年的時光,一直都是安然在照顧她的起居生活,以及陪着她玩耍。
所以她也對安然產生了很深的情感,,至少不再是單單將他看做自己的貼身太監總管,多了許多親近,甚至是依賴。
“好啦!”
“皇妹,莫要再無理取鬧了。”
“先生既然不願意就算了,不用強求的,”
直到寧王開了口,姜泠瓏才停了下來,不滿的撅起嘴,
“公主殿下,不必在意我的。”
“您快去和寧王殿下聚餐吧。”
“莫要辜負了王妃的一番好意。”
他毫不在意的笑着。
“哦,對了,寧王殿下,不介意我請呂統領與我一同進餐吧?”
“當然不介意。”
“好,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唉...安先生何必如此客氣?”
眼見着安然離開的背影,寧王嘆了口氣。
“泠瓏。”
“你看安先生如此有才華。”
“可卻偏偏對我們兄妹兩這麼盡心盡力。”
“不求功名利祿。”
“似乎什麼都不需要一般”
“他究竟感興趣的是什麼呢?”
“怎麼?皇兄,您是在懷疑小安子的用心嗎?”
“不,也就是感興趣他究竟想要的什麼東西罷了。”
“而安先生對我們情感的真摯,我是能夠感受得到,也不會懷疑的。”
寧王看着安然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溫和。
“管這麼多幹什麼?”
“他若是想要什麼東西,會和我們說的。”
“到時候再給他就是了。”
“嗯,皇妹說的是。”
兩人站起身,向着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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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一人來到府門口。
便看見呂良這彪形大漢坐在門框上。
手裏抱着一把長長的銃。
眼中滿是欣喜,
愛不釋手。
“看起來呂統領對這銃很滿意?”
“怎麼樣?試用了嗎?”
“有什麼遇到什麼困難的地方?”
呂良側過頭看到安然,
臉上笑意更加明顯了。
“滿意當然滿意!”
“剛剛試用了,準頭和極限射程射程與之前見到的您手裏那把銃相差無幾。”
“而且用得也順手,操作簡便。”
“安總管真神人也!沒想到能做出這等東西!即使不能量產也是一個大發明呀!”
他不吝讚美之色。
“呵呵呵,過獎了。”
“哦,有一件事,呂統領,”
“嗯?”
“寧王殿下要遣人給我單獨做一桌美味菜餚。”
“想請統領和我喫頓晚飯。”
“有些事想和您聊聊。”
“不知統領能否賞臉呀?”
“請我喫飯?!!”
“好好好!”
他滿心歡喜的點點頭。
他喚來其他侍衛,將銃遞到對方手上。
“保管好,弄壞了弄丟了,拿你是問!”
說着轉身跟着安然向着府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