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費勁周章...”
“卻沒有半點是爲了給自己謀個好處。”
“你難道想當完人？”
“完人不至於。”
“也不能說沒有給自己謀好處。”
“至少看着百姓們幸福的笑容，還有泠瓏不用再惶惶不得終日的樣子。”
“我的心也會跟着安定下來。”
“此生所求無他，爲此二者也。”
安然露出一抹平淡的笑意。
卻又難免有些睏意上涌。
這幾日，因爲忙着辦案子，其實並未好好休息過。
“哇嗚...”
他打了個哈欠。
“道長，沒有別的事情了吧？”
“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休息了。”
“若是太過疲憊，辦事的效率也會下降的。”
“誒...”
“等等，把你額頭上的傷口處理了，再去休息。”
女冠伸手想要攔住他。
卻被安然奪過。
“算了。”
“又不嚴重，處理一下不知道要弄多久。”
“錦衣衛那邊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讓我去處理。”
“好不容易能夠得閒一會，我得抓緊休息。”
“有勞道長關心了。”
女道長可不慣着他。
淡淡瞥了安然一眼。
“行吧。你去休息吧。”
“等會我讓那小婢子去你臥房，幫你處理一下。”
“哈哈，好吧。”
“不打攪我休息就行。”
安然搖搖頭，對着道長拱了拱手。
“道長也早些休息。”
旋即轉身離去。
...
此刻。
安府側門外。
一輛馬車撞開瓢潑大雨。
直直的停在了門口。
一純黑色長襟腰間配長刀的清冷少女站在車駕上。
待馬車停穩，便朝着身後的車廂輕聲道。
“殿下...”
“安府到了。”
“...”
“嗯。”
姜泠瓏從車廂內探出身子。
眼眶紅通通的，顯然是剛剛哭了好大一會了。
手中還抱着個木匣子。
“凌瀾，你去叫門房開門。”
“動靜小點，不要伸張。”
“喏。”
凌瀾打起一把紙傘，旋即向着門口走去。
她身後。
姜泠瓏遙望着那雨夜中幾乎成了漆黑一片的安府內部。
眼中閃過慌亂擔憂。
她都不知道剛剛自己到底幹了什麼。
她竟然一不留神傷到了安然。
那難道不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小侄女之外，唯二最最親密的人嗎？
他們兩人這一路走來，一起吃了多少苦頭，才走到今日？
安然又爲她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們早就是親密無間的一體了。
她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就算是做了，是不小心的。
也應該在事後立馬就補救。
而不是忙着發怒，視若無睹。
而且...
她剛剛還對他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語。
她說他是屠夫。
說他暴虐，說他身上的血腥味濃郁到令人作嘔。
換位想想。
都不由說這些話。
安然哪怕光是說一句重話。
她就要開始委屈了。
那現在的安然該有多委屈呀？
拋開兩人爭論之事的正確與否不談。
此刻，她更應該做的，便是向她最最親密的安然道歉。
所以她火急火燎的
在這一個漆黑的夜晚，僅僅就帶着凌瀾一個護衛就趕過來了。
她真的很慌很慌。
生怕明早起來的時候。
她的安然看她的眸光就不再如往日那般和煦溫柔。
生怕他會因爲她的惡劣態度，將她丟棄。
好吧，她也知道這純屬是她多想了，安然並非那樣的人。
可哪怕...哪怕僅僅是在兩人之間產生一道小小的隔閡，她也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門房聽聞凌瀾的敲門打開了側門，並在其招呼下，也沒聲張。
來這處府邸大概也是輕車熟路，再加上府內一應侍女小廝都是姜泠瓏特意安排的。
所以她的到來，並未驚起什麼波瀾。
在凌瀾打着紙傘的攙扶下。
姜泠瓏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進了門。
略微找人詢問了一番。
便朝着安然的臥室而去。
...
“老爺...”
“忍着點，奴婢要開始了，可能有點痛。”
“嗯...別出聲。”
屋內。
安然正平躺在軟榻之上。
已然閉上了雙眸。
小婢女從身旁的藥盒中拿出藥粉和白色麻布。
將藥粉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倒在安然額頭猙獰的傷口之上。
“嘶...”
“老爺怎麼受傷了？”
“這傷口還正好在額頭上。”
“可萬萬不能留了疤痕。”
“不然可真是白瞎了老爺這番俊美的面容。”
燈光搖曳，小婢女卻是看着安然的面容有些癡了。
不由得有些惋惜的想道。
她本來就年紀不大，也正好是情思初萌的年紀。
能夠見到安然如此俊美的男人，說不心動是假的。
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身爲婢女，卻也不敢有半點顯露。
只是細心的爲安然纏繞好麻布條。
待一切處理妥當之後。
她卻已經發現安然的呼吸聲早就均勻了不少。
好似已經是睡着了。
“老爺...”
“老爺...”
她輕輕喚了兩聲，也沒有迴應。
“咕嚕...”
確定人睡着了，她才放鬆了不少，看向安然面容的目光有些肆無忌憚和炙熱了。
卻也忍不住喃喃細語。
“老爺生的真是好看。”
“只可惜...”
“嗯...如若我是身在官家的小姐，讓我嫁與她，我也是願意的吧？”
“嘿嘿...”
她癡癡的傻笑着。
卻根本沒有注意自己身後窗外的方向早就站立了兩道人影。
姜泠瓏立於窗外。
臉色鐵青。
捏着懷中木匣子的手早就手節泛白，不知捏的有多用力。
“殿下...這...”
“這女子是誰？”
“爲何會在他的臥室？”
“又爲何會說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語？！！”
凌瀾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看了看。
“殿下...這女子乃是之前您賜予安太監的婢女...是從宮裏調撥過來的。”
“哼！”
姜泠瓏猛地一揮衣袖。
轉身就走。
凌瀾只好趕忙跟上腳步。
忽的。
姜泠瓏腳步一頓。
並未回頭，卻也能聽從話語中的凜冽殺意。
“把這賤婢，連同她宮裏的管教嬤嬤，全部處理掉！”
“把這安府上下全部侍女都篩選一遍！”
“但凡有異心，一律處死！”
“那安太監那邊...”
“別讓他發現便是，就算是發現了，也讓他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