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你安哥哥還有姑姑都回來了。”
“我們給你撐腰！”
“以後你不會再被這樣對待了。”
“那個苛待你的嬤嬤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要是還有誰敢欺負你，我們就打她板子！”
安然低下頭，撫摸小丫頭的頭髮，滿臉溫柔道。
小小的姜梓楠沒有說話，只是身子震了震。
“餓不餓？”
“我已經讓下邊的人給你弄喫的去了。”
“還要等一會。”
“要不咱們先洗漱一下，換件好看的衣服？”
“...”
安然抱起姜梓楠，喚來一個小宮女。
讓對方帶着小丫頭到屋裏洗漱。
可是小丫頭卻緊緊抓住他的衣襬不放手。
眼眸裏滿是恐懼。
“怎麼了？”
“都說了不用怕的。”
“...”
“唉...”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安然嘆了口氣。
他對着小宮女道。
“你先去屋裏放好熱水。”
“我親自來吧。”
“是。”
...
屋內熱氣騰騰，溫暖如春。
嘩啦啦。
流水聲響起。
安然正在給浴桶中的姜梓楠清洗着身子。
眸光越發憐惜這個可憐的小丫頭。
她的身上遠不止看起來那麼多傷痕。
背上，小腹，腿上，都是青紫。
甚至有的部位已經潰爛流膿。
因此，安然動作也只得越發輕柔。
語氣溫柔到了極點，不斷安慰着小丫頭受傷的心靈。
待到給小丫頭清洗完畢。
正要給她擦乾身子，穿衣物的時候。
這原本木木的，沒有什麼情緒顯露的小丫頭卻忽然撲進他的懷中。
嘩啦！
水花濺起。
她眼眸一下子紅了起來。
“嗚嗚嗚...”
“安哥哥...”
“安哥哥...”
“我孃親...還有我弟弟...”
“他們...他們...”
她長大了嘴巴，手舞足蹈，想要復現自己看到的場景。
卻久久未能描述出那殘酷絕望的一幕。
滿身的水花打溼了安然的衣襟。
可他卻沒有半點在意。
抱緊了小丫頭。
語氣柔和到了極點，生怕刺傷她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靈。
“哥哥知道...”
“哥哥都知道...”
“哥哥這次回來，就是要給你，還有太子、太子妃、世子報仇！”
“你放心！那些壞人一個都跑不了！”
“抱歉...”
“是我回來晚了！”
“竟然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
“抱歉...抱歉...”
“嗚嗚嗚嗚...”
小聲的啜泣聲在懷中響起。
小丫頭就是哭泣都不敢放聲，可想而知她這些日子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安然也能感覺得出來。
如今這丫頭怕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畢竟要一個孩子親眼見到自己母親和弟弟死在面前，還是過於殘酷悽慘了。
若非自己來得及時，再加上長時間溫聲細語的安慰。
以這孩子的心理狀況，怕是有可能自閉一輩子。
但是母親和弟弟亡故的一幕，怕是會成爲她一輩子的陰影。
想要消除，很困難很困難。
這需要深愛着她的人長時間悉心照顧寬慰。
許久。
小丫頭的哭泣終於停了下來。
又恢復了剛剛那副木然的神情。
可若是仔細觀察，便能夠發現。
她看向安然的眸光中多了幾分親近。
“我給你穿衣物，然後出去喫點東西。”
“都是你喜歡喫的。”
小丫頭微不可聞的點點頭。
安然牽起她的手，來到正殿。
“呀！”
“安公公，您衣物...”
一小宮女驚呼。
“不若奴婢來伺候小郡主用膳，您去換衣服...天寒地凍，溼衣物怕是會得風寒...”
寧曦宮原本就是姜泠瓏居住的宮殿，殿內的宮女和太監都沒換，是相熟的。
聽聞此言，安然還未有反應。
姜梓楠握住安然的手卻緊了緊。
安然察覺到了她的緊張情緒，摸了摸她的頭。
輕笑道。
“不必自責...”
“沒事的。”
“咱們用膳。”
“不必了，等會喫完了再去。”
說着，牽着姜梓楠來到桌前。
親自喂她喫飯。
小丫頭越發與他親近。
幾是要貼到他懷中來。
安然自然是能夠感受到小丫頭的變化的。
心中不免再次嘆息。
看來這丫頭在宮裏孤苦伶仃太久了。
不過如今她幾乎所有的至親都逝去。
再給她尋幾個親近可以依靠的人，也是好的。
“慢些喫...莫急。”
“我會陪着你的。”
正就在安然喂着小丫頭之際。
殿內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安然！”
“我聽說梓楠找到了？！！”
“在哪裏？”
“她還好嗎？！！”
姜泠瓏急匆匆走進殿內。
一臉關切與着急。
衣袖上還沾染了幾分血跡。
顯然是見了姜泠渚之後衣服都沒換，就匆匆過來了。
剛一進來。
目光落在乾瘦乾瘦的姜梓楠身上。
她的眸子一下子就紅了。
“嗚嗚嗚...梓楠...”
“姑姑來了！”
“姑姑回來晚了！”
“對不起...”
說着就張開手要過來抱。
姜梓楠身子一抖直往安然懷中鑽。
姜泠瓏停了下來，滿臉疑惑。
“安然...這是...”
安然低下頭。
“梓楠，這是姑姑呀？”
“你不認識了？”
姜梓楠埋在懷中沒有反應，頭都不擡一下。
安然見狀也嘆了口氣。
對着姜泠瓏解釋道。
“這孩子這些日子在宮裏吃了不少苦。”
“再加上太子妃...”
“所以也受了不少的刺激。”
“我剛剛見到的時候，對我同樣是懼怕的。”
“我也是安慰了好一會，纔對我親近起來...”
姜泠瓏眼眸愈發紅了，看向姜梓楠的眼神當中，滿是自責與憐惜。
“是我們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