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事賴不到酒樓頭上，不過要是這裏死了人，對生意還是會有影響的。加上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所以酒樓方面才特別緊張，到處找醫生。”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盯着蕭爻。
蕭爻一臉平靜，就像是在聽故事一樣，絲毫沒有要去救人的迫切感。
等來到大廳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看來，愛湊熱鬧是人的天性。
不過，可能是爲了方便救人，他們都站得遠遠的，保持距離。
並且，他們只是站在了一側，另一側是空着的。如果有醫生來的話，可以直接走進去。
蕭爻找了個視野較好的空位站定，看了起來。
韋老闆和顧家輝兩人見此，跟着站在一旁。
場中，是兩男一女。
那女孩一頭黑髮如瀑，高高的鼻樑，小小的嘴巴，長得是眉清目秀，猶如出水芙蓉。
可惜，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連嘴脣都幾乎變成了白色，破壞了幾分美感。
此時她正躺在酒樓準備好的墊子上，一動不動，猶如睡美人。
要不是她的胸膛劇烈起伏，嘴巴張大，發出一陣陣猶如拉風箱的“嗬嗬”聲。估計很多人都會以爲，她已經死了。
當然，現在這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就是，進氣還沒出氣多，估計很快就要嚥氣了。
女孩旁邊是一個年邁的老人，頭髮花白。他穿着一套紫色錦服，一手拿着手機滑動着，另一手拿着一個透明玻璃瓶，裏面裝着幾粒紅褐色的小藥丸。
他面露焦急之色，同時呢喃道，“怎麼會這樣？明明離正常發病還有一段時間纔對，怎麼突然就發作了呢？而且，爲什麼這次的藥會失效呢？”
那老人旁邊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長相普通，穿着一身名貴的西服，名叫盧軒。
他面上焦急，但是眼神倒是十分平靜，顯然和兩人的關係一般。
此時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能安慰老人，“鄭老您別急，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而且大堂經理也去找醫生了，來這裏喫飯的人不少，說不定正好有醫生能救鄭雲。”
說完，他又朝一旁不知所措的服務員大喊道，“你們大堂經理呢？怎麼還沒找到醫生？該不會是躲起來想逃避責任吧？要是鄭雲出了事，我看你們這第一鮮酒樓就不用開下去了。”
服務員頓時緊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唯唯諾諾地站在那裏。
恰好這時大堂經理從電梯裏衝了出來，甚至都沒來得及擦額頭上的汗，便應道，“我都問過了，沒找到醫生。”
實際上，是有的。
不過，那些醫生一聽說完鄭雲的症狀之後，全都拒絕了。
這年頭，都想着明哲保身，誰願意出頭啊。
更何況，那鄭雲很可能會死，到時候家屬賴上自己那就麻煩了。
鄭老聞言神色黯淡，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抓着盧軒的衣服，“碧玉果！你們盧家離這裏不遠，說不定能趕在救護車之前到來。有碧玉果的話，起碼能讓雲兒再維持一段時間。”
盧軒眼睛微眯，不動聲色地把衣服抽了回來，“這個真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樣，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老祖的意思吧。”
說完，他掏出手機走到一邊。
鄭老滿臉失望，卻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握着玻璃瓶的手更緊了。
盧軒很快走了回來，“老祖同意了，已經讓人把碧玉果送過來。不過，現在堵車，所以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送到。”
鄭老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手機，見撥出去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頓時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一時間，氣氛有點詭異，所有人靜靜地看着，卻沒有人出聲。
就好像，大家都在等着那叫鄭雲的女孩嚥氣一樣。
終於，一個戴着眼鏡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顧同伴的勸阻走了出去，“你好，我是醫生，能不能讓我試一試？”
鄭老聞言，心裏升起一絲希望，不過在看到對方這麼年輕的時候，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那你試試吧。”
盧軒看到那年輕人伸手要給鄭雲把脈，頓時皺起了眉頭，他都沒摸過鄭雲的手呢。
他眼睛一轉，“你是中醫？”
年輕人不明所以，點了點頭，“嗯。”
盧軒奇怪道，“我怎麼不知道，中醫還會急救呢？”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我主學中醫，不過也會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
盧軒按住年輕人的手，“那你覺得，現在應該怎麼做呢？”
年輕人看向呼吸越發急促的鄭雲，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和平時遇到的根本不一樣。
一時間，他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他愣了一陣，不好意思地看向鄭老，“抱歉，我也沒辦法。”
說完，他便灰溜溜地走回了人羣中。
盧軒冷哼一聲，“還中醫呢？大家都知道，中醫就是騙人的玩意，是封建迷信。”
那年輕人聞言，氣得幾乎要吐血。
他有心想要反駁，不過誰讓自己一通操作，什麼都沒做到呢？
而且，就算反駁了，也不會有說服力的。
鄭老不悅地瞪了盧軒一眼，好不容易有人來幫忙急救，還被這小子給趕跑了，這是想害死他孫女啊。
盧軒自覺理虧，但還是嘴硬道，“越是這種情況，越需要專業人士出手。那些什麼都不懂的，胡亂急救，到時候反而可能害了鄭雲。鄭老您放心，碧玉果已經在路上了，等碧玉果送到，那鄭雲就有救了。”
鄭老懶得搭理對方，再次焦急地看向了鄭雲。
而鄭雲的情況，再一次惡化，呼吸越發急促。身體拱起，如同離開水的魚一樣。兩眼翻白，手腳更是痙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