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嚇的嘴都哆嗦起來,“喫喫喫,喫不死你,這是藥耗子的藥。”一邊是付安南,一邊又是付家寶,劉春花悔得臉都青了。

    付安南眼疾手快,伸手就把劉春花手裏的耗子藥給奪了過來。

    周玉玲一聲尖叫,心都要跳出來了,“付白蓮,你幹什麼,把東西給我。”

    抓着手裏的小紙包,付安南看向周玉玲,心道,給你,給你做什麼,這麼緊張,是怕她把老鼠藥給扔到鍋裏不成。

    這二伯孃可真敢想,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她是多麼善良、美麗的新時代青年,哪會做這沒腦子的事。

    不過,能讓人忌憚也不算壞事。

    被奪了藥,劉春花一臉無所謂,一包耗子藥而已,只要不是她孫子喫就行。

    “娘,娘,你是不是要把我們都害死,就幾個饅頭的事,老三寄來的東西還養不起這個孩子,你非得在這這個上面計較嗎?”周玉玲真被逼急了,進門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對着婆婆大吼。

    劉春花能受兒媳婦的氣,“你胡咧咧屁,我什麼時候要害死你們了,我就知道你這個不叫狗的心狠,敢情是在這裏等着我呢。”

    周玉玲氣得渾身發顫,指着劉春花開口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別說拿着老三家的東西都養了我們,我可是一點光都沒沾到,我兩個兒子喫沒喫到,穿沒穿着,那些個東西都到了誰嘴裏,娘你心裏有數。”

    “你這個沒良心的玩意,我就知道當初讓老二娶了你不是什麼好事,藏了這麼多年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家珍沒穿到老三家寄來的衣服。”

    周玉玲深吸了口氣,捋了一把頭髮道:“隨你怎麼說,要是你還這麼鬧下去的話,這事我就不管了。”大不了帶着孩子回孃家去住,別弄到最後搭條命。

    這事又不是沒有,前兩年的時候,隔壁村裏的一個老婆子就是這麼虐待兒媳婦的,兒媳婦一時想不開,就給飯裏下了耗子藥,一家死了好幾口。

    如果說這丫頭一直像以前一樣是個傻子也倒無所謂,現在她可一點也不傻,那眼睛看似冰冷沒溫度,實際上清明的緊。不管這丫頭是鬼上身,還是自己清醒了,總之一句話,少惹爲妙。

    周玉玲這話一出,劉春花直接熄了火,嘴巴張了張沒敢再罵出一句話來。大仙的符看來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指望着個兒媳婦。

    付安南眨了眨眼睛,沒想到還能看這麼一齣戲,她這位二伯孃還真是厲害,直接捏住了老太婆的七寸。

    劉春花安生了,周玉玲又看向付安南,輕聲道:“白蓮,聽話,把手裏的東西給我,我給你拿肉喫。”

    付安南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肉,她有多長時間沒有喫過肉了。

    “雞肉,給你一個雞腿。”

    這話一出,付安南感覺口水更加氾濫了,連咽口水的聲音都那麼響,真是太特麼丟人了。

    自認爲得到付安南的同意,周玉玲伸手就想拿她手裏的小紙包,沒想到付安南動作更快,直接把小紙包塞到了衣服的口袋裏。

    “白蓮······”周玉玲一臉喫驚。

    付安南懶得理她,雞腿照喫,老鼠藥也不給,她一天到晚忙的不得了,哪裏有時間整這些個破事,她們這麼忌憚這包老鼠藥,就更不可能給了。

    不想再跟她們糾纏,付安南直接就往廚房走去,沒想到周玉玲速度比她還要快,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伸手攔住廚房的門,“白蓮,廚房太亂了,我給你拿肉。”

    付安南沒動,倒是聽話的站在了門口。

    劉春花給氣得在原地直跺腳,“你這個糟心的玩意,肉是給我孫子喫的,那個小賤人憑什麼喫。”只要涉及到喫的東西,什麼鬼怪都嚇不住她。

    一直躲在屋裏不出來的林貴蘭這時也冒了出來:“娘說的對,玉玲啊,家寶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肉還是留給家寶吧。”

    周玉玲冷哼一聲,看着這個大嫂,這時候知道出來了,有本事一直縮在屋裏。

    看着鍋裏的肉,周玉玲沒理會外面叫喊的兩個人,直接把兩個雞腿都塞到了饅頭裏,還把一個手編的荊條小籃子遞給了付安南。

    “白蓮,以後就拿這個盛饅頭,方便。”

    付安南挑眉,有點意外,接過手裏的小籃子就往外走。

    “小賤人,你把雞腿給我放下。”劉春花喊道,腿還沒邁出來,長棍就指到了她的鼻子尖前。

    劉春花的叫罵聲霎時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這根棍子是什麼品種,越用越光滑,如今被付安南給用的鋥亮鋥亮,在太陽底下還泛着亮光。

    劉貴蘭哎呦一聲縮到了劉春花身後,差點沒把劉春花給氣死。

    付安南耍了一個棍花,把長棍背在身後,走了。

    看着付安南離開,劉春花抽出一根柴火棍子,朝着林貴蘭就抽了過去,“你這個黑心的玩意,是不是盼着我早死呢,敢躲到我身後,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

    林貴蘭被打的嗷嗷直叫,又不敢還手,只能滿院子跑。

    周玉玲冷眼看着她們,沒有勸架的意思,反正這個家她也呆夠了,大不了分家她什麼東西都不要了。

    剛走出門的付安南就聽到了劉春花的叫罵聲,她輕笑了一聲,聞着肉香回老宅子去了,手裏的長棍在太陽下格外的顯眼。

    也就是這裏的人不識貨,連付安南也算上,統統都眼瞎,這哪裏是一根普通的棍子,這明明就是用黃花梨做的棍子。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根棍子應該也是從那個老宅子裏拿出來的,只有那裏會有這些個東西。

    付安南不識貨呀,她知道個毛線,在現代她對收藏也沒有興趣,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個知識。

    這要是放在識貨人的眼裏,那還不美死,可惜,在這個八十年代,這些個東西或許也只是一根燒火棍子罷了。

    也虧得付安南現在離不開這根棍子,要是哪天她用不着這根棍子隨手給扔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得個心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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