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子也在前幾天回老家去了,說是過了正月十五纔會回來,付爺爺也沒說什麼,還替她買了車票。
往年家裏沒有這個氣氛,更不會準備這麼多東西,對於他們兩老口來說,越是熱鬧的節日就越發顯得他們孤單,淒涼。
傷感沒有兩分鐘就被屋裏的笑聲打斷了。
“付安博,你包的什麼玩意。”付安南驚呼。
“餃子。”付安博回了兩字。
“餃子,我噴你一口醋,找爺爺玩去,別在這裏搗亂了。”付安南心情愉悅,總算有一件事難住這個天才了。
徐初夏笑了兩聲,手裏的活兒一點沒停,餃子包的又快又好。
付安南白了她一眼,這幾天她在這兩個人手裏活得水深火熱,兩個人腦子都比她動的快,不管是玩遊戲還是寫作業,她都是倒數第一。
氣的她喝了好幾杯綠茶清火,還報復性的畫了好多的q版動畫,現實裏整不了這兩個人,漫畫裏還不能爲所欲爲。
想到畫裏兩個人的慘樣,付安南露出得意的笑容。
付安博擡頭看了她一眼。
徐初夏又笑了。
“付安博,你又露出那種看傻子的眼神。”付安南跳了起來。
這下不光是徐初夏了,季淑蘭也沒忍住跟着笑起來。
付安南無語了,怎麼說她也是一個有才華的小才女,可在他們面前一直被吊打,所以說,她還是好好買她的房當她的米蟲,什麼弄潮兒,全國首富還是讓女主當吧。
凜冽的寒風吹過,屋裏歡聲笑語,付金生拎着宰好的雞鴨回到了屋裏,他也要感受這溫暖的時刻。
這時候的新年是真的熱鬧,別說大年三十這一天了,就說從臘月開始每家每戶就開始忙了。
付家也準備了炸麻花,棗饅頭,豆包,菜包,一大堆兒,幸虧冬天東西都能放,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喫。
家裏有了付安南和徐初夏幫忙,菜很快就做好了,這些菜很多付安南都沒喫過,饞得她直流口水。
八十年代的春節可不像現代一樣不讓放鞭炮,中午,鞭炮就響個沒完沒了,到了晚上更是誇張,分分鐘都能聽到鞭炮聲。
他們家也不例外,付金生已經把鞭炮掛在了晾衣繩上,點了一根香菸遞給了付安博。
“點吧。”他笑着說。
付安博接過煙,利索地點着了鞭炮。
鞭炮噼裏啪啦響了起來,院裏瀰漫着陣陣白煙,鼻子更是硫磺的味道。
付安南深吸一口氣,好懷念的味道,她很久沒有聞到了。
付金生伸手握住了季淑蘭的手,兩人眼裏都閃出了淚光,他們有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了。
往年他們連飯都懶得做,隨便喫點餓不死就行,聽着外面別人家的熱鬧,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現在不一樣了,家裏掛着紅燈籠,門上貼着紅對聯,桌子上擺着做好的飯,院裏孩子們跑來跑去,心裏很高興。
鞭炮放完,地上紅彤彤一片。
付安南突然想起了劉天王經典的過年曲,對着老兩口就唱了起來,“我恭喜你發財,我恭喜你精彩,最好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禮多人不怪······”
付安南吸了吸鼻子,忘記詞了不會唱,就哼哼兩聲。
季淑蘭聽完還誇了兩句,“唱的還怪好聽的。”
“那是,您孫女唱的還能不好聽。”付安南掩飾似的說。
“你好意思,歌詞都沒記全。”徐初夏直接拆臺。
“我能唱下來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
“你就說你能幹點什麼?”
“我還能喫,還能喝。”
“也是,你也只剩這一點了。”
“我懶得理你,奶奶我們喫年夜飯去。”
“好,喫餃子,奶奶往裏面包了東西噢,看誰有福氣喫到。”劉淑蘭笑道。
付安南立馬舉手,“我,一定是我。”
電視上播放着春晚,節目很單一,卻很精彩。想想多少年後,舞臺華麗了,燈光絢爛了,氣氛熱鬧了,情感卻消失了。
餃子上桌的時候,付安南喫的那叫一個仔細,先觀察後下筷,自認爲勝券在握,結果包了錢的那個餃子讓狼崽子吃了。
付安南抱着喫撐的肚子癱在了沙發上。
全家人都笑了。
除夕夜守歲,小樓裏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付爺爺說要點歲火,守歲火。
對於付安南這個夜貓子來說不算什麼,季淑蘭年紀大了,以前都是早早就休息了,今天,人家也要守歲,跟着付安南打起了撲克牌。
付安南福氣餃了沒喫到,牌桌上就打算大殺四方,佔着付安博剛開始打不懂玩法,贏得老高興了。
沒過多長時間,付安博就抓住其中的規律,開始反擊。
這時候,徐初夏坐到了付安南身邊,付金生坐到了季淑蘭的身邊,形成最強三組。
幾人打得難解難分,誰也不讓。
付安南累啊,她就是打個牌消遣一下,怎麼打成這個樣子了,太心累了。
“換人,換人,狼崽子跟爺爺那邊玩去,初夏姐你來,咱這是打牌又不是打仗,兵法都用上了。”付安南呼了一口氣。
季淑蘭也急忙擺手,“對,對,你們兩個一邊玩去。”
徐初夏也悄悄鬆了一口氣,太費腦子了,比考試還費腦子。
付金生哈哈大笑,看向一邊的付安博,眼裏的光亮的像太陽。
“走,安博,跟爺爺去那邊玩去。”
付安博也聽話,起身把位置讓給了徐初夏,跟着付金生坐到了另一張沙發上。
“開學就要參加跳級考試了,你複習的怎麼樣了。”付金生問。
“很好。”付安博說。
“想考幾年級。”
“跟南南一樣。”
這倒讓付金生有點驚訝了,“南南說要跳到六年級,你也要跳六年級。”
“嗯,我覺的現在學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