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熟睡的白澤和將將臉藏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的甄嬛。
“你這小壞蛋,怎麼這般勾人,累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出去胡亂勾人。”
甄嬛走到牀邊坐下,用手描摹着白澤精緻的相貌,一邊說着。
突然。
白澤的眼睫顫了顫,在甄嬛手指戲弄下,他睜開了迷濛的眼睛。
或許是還有些不清醒,他雙眼裏霧濛濛的一片,盈着滿眶的淚水。
眨眨眼,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順着眼角滑落至頸側。
“唔~”
“頭好疼。”
昨夜的一切像看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裏一次又一次的回放。
白澤僵硬的轉過頭,恰巧與甄嬛帶着笑意的眸子,對了正着。
曖昧的氣氛瞬間包裹住兩人。
微風吹過,將甄嬛昨夜看過的書,翻開來,尷尬轉開視線的白澤一眼就被上面描繪的內容吸引住。
那居然是一本避火圖!
蹭的一下,白澤的臉迅速紅了起來,一直紅到的脖子,甄嬛雖看不見被子下是如何的模樣,卻也能猜到,那定是極其美麗的景色。
看他如此羞澀的樣子,也不拿他開玩笑,只走到桌子前,倒了杯熱水,遞了回來。
白澤接過來,急忙一口飲盡。
“咳咳咳……咳……咳咳。”
目光一直在逃避甄嬛如鍼芒般的視線。
“慢些,又沒有人同你搶。”
甄嬛像一個大姐姐一樣,貼心照顧着白澤。
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溫馨而又寧靜,好似這一刻他們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夫妻一般。
槿夕也是在這時端着一些洗漱用具進來,將這溫馨的氣氛打破。
“快起來擦擦臉,準備喫早膳了。”
洗漱後的白澤來到餐桌前,接過甄嬛給他舀的白粥,搭配着幾碟鹹菜,幾個水晶蝦餃,喫的不亦樂乎。
用過早飯後,甄嬛牽着白澤的手一路來到書桌。
“小福子是幾歲入的宮?”
“奴才……奴才……”
甄嬛拿着毛筆輕輕敲了下白澤的額頭道:
“私下無外人時,你我無需用敬稱,更不要對我稱奴才,你如今幾歲了?”
看着少年稚氣未消的臉,上面還有些嬰兒肥,甄嬛捏了捏白澤的腮幫子,嗯,很軟。
“疼~”
或許是知道甄嬛對他很是滿意,且沒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白澤的膽子也大了許多,衝着甄嬛嬌氣的撒嬌道。
“七歲就入宮了,我過了今年就十九歲了。”
“十九啊,真是個令人懷念的年紀,疼麼?”
白澤一頭霧水,實在是不知道這甄嬛怎的說話這般大膽,但她既然這般問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說吧。
只見他害羞的揪緊手指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初始疼些,後來便覺得舒爽了,最後就有些腰痠,你看,現在還酸呢。”
“咳咳。”
甄嬛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臉上也浮起幾絲薄紅。
“我是說,當初入宮時,那一刀!疼嗎!”
這下白澤也不免有些尷尬,哪知道人家問的是這個啊。
他在腦海裏仔仔細細找尋着關於七歲時的記憶,發現是一片空白後,就隨後胡謅了幾句。
自然是不記得的,他又不是從小穿過來,怎麼知道,再說這玩意兒也不興切啊。
聽了這話甄嬛一臉心疼,還以爲他是在故作堅強,當下將他一把按到自己的柔軟裏。
“可識字?讀過書麼?”
“家裏窮,當年就是因爲喫不起飯了,才把我送到宮裏來的,哪裏能去私塾。”
甄嬛知道大多數太監進宮都是因爲家裏貧困,只是聽到白澤說家裏窮時,她不免還是爲他感到遺憾。
少年相貌英俊,頗有靈氣,瞧起來也是個機靈的,要是讀過書,怕也是個有爲兒郎。
“小福子家中長輩可有爲你取過名諱?還是一直就叫小福子。”
持筆在宣紙上潑墨如畫,甄嬛看着少年的模樣,又接着在宣紙上描摹。
“我本家姓白,父親曾爲我取名,白澤,是瑞獸的意思,只是我要入宮了,父親說怕我壓不住這個名字,便叫我改了。”
“白,白澤?”
甄嬛將這兩個字放在口中慢慢咀嚼,只覺得這個名字合該就是少年的。
“那我以後就叫阿澤?你就叫我……叫我什麼呢?叫……姐姐!”
“以後你就叫我姐姐,如何。”
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臉愕然的少年,甄嬛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阿澤!”
“嗯,姐姐。”
你叫一聲阿澤,我叫一聲姐姐。
玩的好不熱鬧,片刻後。
甄嬛把毛筆放在架子上,拿起宣紙一抖。
上面畫的赫然就是白澤,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白澤更是一臉驚愕,那畫上的人,是他在上個任務裏的打扮,只是臉不一樣而已。
看他一副驚異的樣子,甄嬛有些好笑。
“不知怎的,就畫成這樣了,腦海裏你好似就是這身打扮,好看嗎?”
甄嬛有些忐忑的問着白澤。
“好看,我很喜歡。”
“那我教你,先教你怎麼寫自己的名字好了。”
將白澤帶到身前,甄嬛從背後環住他,握住他的手,帶着他的手順着毛筆在宣紙上一撇一捺寫上了白澤兩個字。
“可是姐姐,我不是白澤,我是小福子,小福子是三個字的,你這是兩個字。”
甄嬛將頭微靠在白澤的背上,少年身軀雖很是瘦弱,但卻十分的有力量,渾身還帶着一股冷香。
原本燥熱的心,也被這冷香安撫了許多。
“娘娘,太后娘娘有請。”
“嗯。”
回宮不過幾天,太后一直稱病不見,甄嬛也不打算再去落這個面子,免得搞得面子裏子都沒了,又何況太后她又不是沒做過。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她擱這兒玩什麼聊齋。
原本打算去去就回,結果看到得知自己要離開時,少年鋥亮的小眼神,肚子裏的壞水一下子就翻騰了。
“來人!”
“你們幾個在這裏好好看着小福子,盯着他,莫要讓他放鬆,來了我永壽宮,怎能連名字都不會寫,讓他將自己的名字寫上五百遍才能出來。”
看到少年瞬間委屈的小模樣,只覺得心裏舒服極了,又捉着白澤的手,把小福子寫了好幾遍,才鬆開。
“好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