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到!”

    門外傳來小允子的聲音,還不等往門口方向看過去,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兒臣見過皇阿瑪,見過熹貴妃娘娘。”

    來人正是未來的乾隆皇帝——弘曆。

    也是甄嬛認養的兒子,不過對於甄嬛而言,說是兒子,不如說是合作伙伴會更好。

    如果說胤禛是看似無情,但實則是有情,而這個兒子也是看似有情,實則薄情寡義。

    纔剛剛登基便不敬她這個養母,只不過她甄嬛向來不是逆來順受之人,面對弘曆多次試探,都被她擋了回去,還反手一擊。

    這才讓她得以修養一段時間。

    看到如此年輕的弘曆,甄嬛微微有些失神,一時之間竟不知這是哪一世。

    白澤見此急忙爲她奉上一杯熱茶,甄嬛拿着茶杯,還有些燙手的茶水將她的手指燙的通紅。

    然而她卻感到一陣清醒,有些感激的擡頭一看,正巧對上白澤關切的眼神。

    “你倒是細心,嬛嬛近來精神不濟,可是身體欠佳,不若召太醫來看看。”

    甄嬛略帶歉意的俯了俯身,道:

    “出宮一年未曾見到四阿哥,竟不知他已經長的這般高了,孩子長的真快。”

    這句話讓空氣都變得寂靜了。

    胤禛以爲她想到那個因爲華妃而失去的孩子,弘曆卻以爲熹貴妃是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有些着急。

    於是。

    “額娘說的哪裏話,兒子又不似三哥,兒子如今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喫得多,長的自然也快。”

    說到三阿哥,胤禛的臉一沉,有些無語。

    都怪齊妃,搞得他現在一聽見三阿哥,就會想起,每每去她宮裏都會看到她身着粉袍,大把年紀了還故作女兒家的嬌態說着:

    ‘皇上,三阿哥又長高了。’

    越想越氣。

    “不要再在朕面前提起三阿哥。”

    弘曆雖有些心機,但年齡尚小,許多事情尚未經歷,自然也不會像以後那樣冷靜沉着,只是被胤禛一吼,就嚇得跪地請罪。

    原本打算上前踹他兩腳,但胤禛的眼角餘光卻看到雙頰鼓鼓的白澤。

    像只小松鼠一般,快速咀嚼着口中的糕點。

    那是甄嬛特意讓人給做的,只有拇指大小,剛好夠白澤一口一個。

    見其他人都嚇得跪在地上,白澤也打算有樣學樣,只是還不等他將口中食物嚥下去,皇上就讓其他人起來了。

    “朕與你額娘還有話要說,你先回去。”

    說着就讓弘曆離開。

    等到弘曆離開後,胤禛又問向甄嬛道:

    “嬛嬛可有法子?朕記得祺貴人的父親與你父親乃是至交。”

    “噗嗤。”

    聽見至交這兩個字,白澤憋不住笑出了聲,嘴裏包裹着的糕點沫濺的老遠。

    胤禛尷尬的輕咳兩聲,他自是知道白澤在笑什麼,一年前甄遠道就是被祺貴人的父親舉報的。

    此事雖不是人盡皆知,卻也是沸沸揚揚,紫禁城這小地方,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

    只不過他對祺貴人還新鮮着呢,自然多掛念些,再說就如同甄嬛一樣,她是妻子柔則的替身,而祺貴人自然是世蘭的。

    在沒有找到第二個‘世蘭’之前,祺貴人必須安然無恙。

    甄嬛拂過右眼滑下的淚水,恢復到溫婉的模樣道:

    “臣妾聽說在民間心悸夢魘之人,喝些糙米薏仁湯便能安然入睡,既然宮裏的太醫都沒有法子治好祺貴人的夢魘,不如試試民間的法子。”

    胤禛懷疑的眼神看向甄嬛,似乎在確認甄嬛是不是在開玩笑。

    祺貴人好歹是貴族,從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而糙米薏仁湯是粗糙的食物,喫慣了精緻皇糧的祺貴人喝下一大壺肯定難受。

    只是看了許久,甄嬛的表情依舊真誠,無所挑剔,胤禛只能相信這個辦法。

    “蘇培盛!”

    “蘇培盛!”

    兩次叫到蘇培盛,都不見人影,胤禛怒火中燒,正準備發作時,白澤開口道:

    “回皇上的話,方纔蘇公公帶着人離開了。”

    看到白澤,胤禛這纔想起來,剛纔他確實是叫蘇培盛去他的私庫拿紅珊瑚簪子去了。

    “你!”

    蘇培盛不在,胤禛隨手一指,將門口的小允子叫了過來。

    “帶幾個人去御膳房,命人煮些糙米薏仁湯,送去祺貴人處。”

    “嗻。”

    小允子連連點頭,看到小允子出去了,白澤也跟着走了出去,一到門口,他就拉住小允子道:

    “允公公,要奴才說祺貴人的夢魘要緊,也就不必煮熟了,滾了就直接拿過去吧”

    說罷還露出一抹壞笑,看着還在愣神的小允子。

    原就有這個心思的小允子連連叫好,想到這小福子居然和自己是同道中人,不禁也露出一抹壞笑。

    又想起自家娘娘和這小福子的關係,退後一步,恭敬說道:

    “您這不是折煞雜家了,都是伺候娘娘的,何必如此生分,以後就跟着槿夕姑姑叫我一聲小允子就是。”

    說着拍拍白澤的肩膀,露出一副我都懂得表情,就帶着人趕緊離開了,生怕身後有人會趕過來阻止。

    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小,甄嬛不知胤禛聽見了多少,但想來應該和她聽的差不多。

    還想着如何替白澤圓過去,就看到原還有些不悅的胤禛笑意盈盈的。

    褶子都快遮不住了。

    “小福子,還不快給朕滾進來。”

    白澤也有些擔憂,他沒有想到自己剛纔和小允子的對話被人聽得一清二楚,明明隔的那麼遠來着。

    看着胤禛故作生氣的樣子,白澤連忙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哈哈,怎麼現在知道怕了,一個小奴才怎麼有這般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這是在謀害宮嬪,要誅九族的。”

    “皇上饒命啊,奴才兒時夢魘時喫過的糙米粥就是用燙水滾下直接就下肚了,奴才以爲糙米薏仁湯就是這般做的,怕宮裏沒人做的來,纔出言提醒的。”

    “你倒是有理,罷了,祺貴人到底的嬌縱了些,此番也算是小懲大誡。”

    說罷就上前將白澤扶了起來,用力攥着白澤的手,直把那手捏的青紫一片,才肯罷休。

    接着,又道:

    “你這奴才,倒是有趣,不若去御書房給朕做個磨墨的小太監。”

    “皇上厚愛,奴才覺得在熹貴妃娘娘這兒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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