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人人都希望以處子之身，換皇帝的萬般寵愛，才能爬得更高。
可如今只不過再驗一次罷了，卻頻頻有人往嬤嬤手裏塞銀兩跟首飾。
“嬤嬤，您就幫幫我吧～”
這位美人進宮時久，連陛下都沒見過幾回，就別說什麼侍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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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一會驗出來，整個後宮就剩自己一個處子之身，那真是太難看了。
嬤嬤沒說什麼，東西照收不誤，但驗身還是要驗的，一個不漏。
何淑梨對嬤嬤沒有好臉色，還讓春兒派宮女，去瑞德宮打聽情況。
清寧宮的宮女出門，走至半道上，就跟瑞德宮的宮女迎面撞上了。
兩人都是探子，一言不合還掐架。
永軒宮的宮女看見了，躲在一旁幸災樂禍，“打起來，打起來……”
嬤嬤們忙到深夜，晚飯都沒來得及喫，就先趕到太平宮去回稟。
“陛下，老奴們都仔細查驗過了，後宮六十八人，皆爲處子……”
董玄卿眯了眯眼，皆爲處子？
那昨晚究竟是誰，進了他的寢殿，還在牀單上留下這一小灘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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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玄卿想了一天，沒道理。
竟然還有人，能從寒時的眼皮子底下潛進皇帝寢殿，來去無蹤。
上一個這麼幹的人，是小白。
她剛開始變身成人，董玄卿把人關天牢，還傻傻地找了半天。
後來才知道，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自己懷裏的貓。
董玄卿想起小白的模樣，眸裏情緒翻涌，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
小白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究竟是誰不要命了，竟然敢學她，跑來挑戰他的耐心跟底線。
嬤嬤們見陛下這樣子，面面相覷。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嬤嬤，忙把今日收到的錢財，全都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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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是今日老奴們在後宮所收的賄賂，這是名單……”
名單上面寫有名字、級別，屬哪一宮的，還有所賄賂的東西。
董玄卿沒看，“李年，明日拿着名單去，把這些人都處理了吧。”
他有沒有寵幸別人，自己會不知道嗎。
自作聰明的人，最終只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如同賢妃一樣。
李公公應聲，把名單收好了。
董玄卿又看候着的嬤嬤，“明日開始，把宮裏所有宮女，也驗一遍。”
後宮妃嬪才六十八人，就已經讓她們忙到現在，連飯都沒有喫一口。
若要數皇宮裏的宮女，那可就多了去了。
嬤嬤們有苦不能言，“是。”
董玄卿問完了，讓她們退下，也讓李公公把桌上的錢財收歸國庫。
然後他獨自一人，在寢殿裏，走來走去，翻箱倒櫃，還趴下看牀底。
董玄卿轉了一圈，犄角旮旯都沒放過。
別說人了，貓都沒有。
他又開始惱火，昨晚不過就是做個春夢，怎麼會讓人趁虛而入了。
那小灘血漬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的。
董玄卿想了一天，真的猜不到。
德妃不敢，曦妃不會，至於何淑梨……絕對不可能是她。
董玄卿跟何淑梨從小就認識。
她知道他很多事，他同樣知道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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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何淑梨做了這種事，定會賴在董玄卿的牀上，讓他負責。
所以董玄卿才讓嬤嬤們去驗身，結果是，後宮六十八人皆爲處子。
那他就更想不通了，究竟還有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夜闖天子寢殿。
這事若被小白知道了，肯定是要生氣的。
董玄卿還記得，她曾經說過，如果自己是個人，也不會當什麼皇后的。
當時他聽了很不高興，就把小白按在牀上一頓咬，氣得她亂踹。
董玄卿不明白，皇后之位怎麼有人不要。
可她說不要就不要，還寧死不從。
那陣子他被氣得夠嗆，又喜歡得牙癢癢，天天都要抱着睡覺。
董玄卿一臉茫然，忙放下筆，把人抱過來哄，“小白哭什麼呀？”
然後她就把故事給他大致講了講。
董玄卿聽了，無非就是家宅內鬥，爭風喫醋，結局是妻離子散。
這有什麼好哭的。
小白怒道：“就是男人三妻四妾惹的禍！”
這話，董玄卿不置可否。
她又說：“在我們那裏，男人只能娶一個媳婦，女人也只能嫁一個丈夫。”
他若有所思，“雖然朕後宮有很多人，可是朕只喜歡小白一個人。”
歷代皇帝都有後宮，董玄卿也是皇帝，所以這個事情，避不可免。
小白噘嘴，“那也是三妻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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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是一心一意，還是三心二意，愛情裏就容不得第三個人。
何況董玄卿不止第三個，第四個……是多到有些人她都沒見過。
這話，董玄卿還真沒法反駁。
然後小白還非要說：“我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永遠做不到。”
董玄卿可是皇帝，還有那麼多妃嬪，她又如何奢求他的一生一世。
當時的董玄卿，只覺得小白那麼喜歡他，竟不願意與別人分享。
可今日他才突然發現，後宮這些人存在，都是暗藏的隱患。
如果小白還在，發現董玄卿竟然被別人趁虛而入，一定會很生氣。
不對。
若小白還在，他就夜夜抱着她，根本不會借酒消愁，更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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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董玄卿沒有喝酒，和衣躺在牀上，睜眼到天亮，“小白……”
果然是個夢啊，他等了一夜。
若是小白回來，她爲什麼要逃走，爲什麼忍心丟下自己不管。
董玄卿就不信邪，白天就寢，夜裏纔開始處理政務，日夜顛倒。
李公公讓小李子，把御書房一半的奏摺，都給陛下搬寢殿裏來了。
“陛下，龍體要緊啊，若是小白貓在天有靈，定捨不得您……啊！”
董玄卿的奏摺砸在他臉上，“滾！”
什麼在天有靈，小白死了，董玄卿知道，用不着時時提醒他。
李公公把奏摺放桌上，委屈地行禮告退。
輪到寒時值夜的時候，他依舊在屋頂守着，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更沒有見到花貓的身影。
飛熊帶了酒過來，“還在等那隻貓？”
寒時可是爲花貓捱過打的人，所以飛熊這話，一點也不奇怪。
“說好了養它的，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聽不懂。”寒時婉拒了他的酒。
只有小白能跟花貓溝通，誰也聽不懂。
嬤嬤們整整忙活了十天，才把皇宮裏所有宮女，都驗了個遍。
其中，非處子之身的宮女，還不在少數。
她們也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都嚇得瑟瑟發抖，“嬤嬤饒命啊～”
“別抱我腿，一會你們找陛下說去。”嬤嬤不悅，“也別塞東西了，沒用。”
嬤嬤們可一點也不意外，太監宮女對食，這都不是什麼新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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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那日陛下宮裏出了意外。
驗了後宮妃嬪，就是找不到要的人。
然後陛下懷疑，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女想爬龍牀，想當鳳凰。
她們這屬於是命不好，要怪，得怪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女。
也許那個人，就在她們中間。
嬤嬤們把人領到太平宮，“陛下，非處子之身的宮女，都在這了。”
宮女們齊齊跪下，一個個哭着喊着求饒。
“陛下，奴婢該死！”
“奴婢再也不敢了，陛下！”
董玄卿坐在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面色深沉，“都給朕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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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們嚇得不行，一秒噤聲。
董玄卿緩緩喝着茶水。
底下跪着的人心裏打鼓。
他把茶水喝到見底了，才把茶杯放下，“擡起頭來，讓朕瞧瞧。”
聞言，宮女們便陸陸續續擡了頭，可無一人敢直視龍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