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你跟我進來吧。”
攤主媳婦轉身進去,宋軟亦步亦趨跟着。
“幹嘛的?”門衛看了一眼沒穿工服的宋軟,問道。
攤主媳婦連忙賠上笑臉,“這是我侄女,想過來問問領導招人那事的。”
“那過來這邊登記一下。”
“去吧。”攤主媳婦對宋軟說道。
宋軟從善如流地填好信息,然後進了肉聯廠。
“喏,那個有點胖的,就是我們這裏的副廠長。”
攤主媳婦指着遠處,一處辦公室裏露出的人影給宋軟做介紹。
“廠長今天好像沒來,你要想買肉,找副廠長或者書記這些也一樣的,他們都能給寫批條。”
“好。”宋軟給了她一包茶葉,“感謝你的引薦。”
攤主媳婦顛了顛手上的茶葉,有些開心。
“那我去幹活了,你買完肉就快點出去。”
說完,她就走了,宋軟則是往副廠長的辦公室走去。
“廠長您好。”宋軟敲了敲門,打招呼的時候,省略了一個副字。
果然,裏面的人被這個稱呼叫得心情不錯。
“什麼事?”
副廠長雖然被喊得有些輕飄飄,但還是神情倨傲。
“我想買肉。”宋軟單刀直入。
副廠長想也沒想,就道:“你想買肉,可以在門口排隊買。”
肉聯廠除了加工肉製品、給下面的供銷社供應生肉之外,每天也是會在門口售賣新鮮生肉的。
所以一大早就會有人過來排隊。
排在前面的可以買到板油、大肉這些,排在隊尾的就只能買到帶骨頭的次肉。
“我不買大肉,我只想買一些雞爪、鴨爪、鴨脖這些。”
宋軟將兩條煙和兩包茶葉放到副廠長的桌上。
副廠長聽了她的要求,又看了眼桌上的東西,笑着道。
“雞鴨的爪脖都沒肉的,這些可是人家不要的東西,你還不如買些板肉回去吧,我可以給你批條。”
宋軟輕輕搖頭:“謝謝廠長了,不過我就想買這些。”
副廠長也不再勸,“這個容易,這些東西都是每天容易賣剩下的,你要多少?”
“每天都要一百斤。”
“一百斤!還是每天??”
“嗯,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副廠長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她,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多問。
肉聯廠每天要宰殺幾百頭豬和雞鴨。
所以,一百斤爪脖這種次等肉,給她批條是完全沒問題的。
“那我去給你寫個批條,你每天拿着批條過來買。”
“好,太謝謝您了。”
宋軟沒想到肉聯廠這一行會這麼順利。
在回去之前,宋軟還買了些沒肉的大骨頭,都是賣剩下的。
宋軟也不嫌棄,她想喝骨頭燉的高湯了。
宋軟拿着批條和買到的東西,心情愉悅地回家。
回到家,她習慣性地去信箱裏看看有沒有信,這一看,還真有。
信是楊斌寫來的。
宋軟坐在廳裏,立刻就開心地將信打開來看了。
只是,她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
因爲宋軟一檢查出懷孕,她大哥就立刻跟楊斌還有家裏人都說了,這是楊斌知道這個事之後的第一封回信。
可信的後半部分,說的是他要去執行一項任務。
這個任務成功之後會有獎勵,這個獎勵可以換成兩個月的假期,這樣他就能回來陪她生小孩了。
宋軟皺眉的點在於,是什麼樣的任務纔能有兩個月的假期?
要知道,他學校可是軍事化管理的,連寒暑假都沒有,每年只有十天的探親假。
所以,她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只不過,她現在再擔心也沒用了。
從楊斌那裏寄信過來,大概要十天左右的時間,現在她收到了信,想必他早就已經在任務中了。
在她憂慮的這會,門口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宋軟你回來啦?”
趙美麗一推開門,就高興地向宋軟走了過來。
“宋軟你知道嗎!你說的那個潑皮,他今天過來找事了,結果李大哥從鋪子裏一出去,跟他唬唬幾聲,他就灰溜溜地跑啦!哈哈哈哈哈~”
趙美麗笑得很猖狂,宋軟也被她感染了好心情。
“我今天買了幾個大骨頭回來,咱們這幾天可以吊高湯喝。還有,我還在市場買了菜、豆腐這些,家裏還有雞蛋和臘肉,今晚可以煮了豐盛點的晚飯。”
劉桂蘭聽了宋軟的話,臉上止不住的感動,她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宋軟,俺跟大勇都商量好了,今後大勇就在鋪子那裏煮飯喫,要是來不及煮,俺也可以在食堂打些飯菜過去。俺們總不能天天喫你的,還都是喫的好東西。”
“嗯,行。”宋軟點了點頭,這個方式確實也好,不會讓李大勇和孩子有寄人籬下的感覺。
“那我後面將每個月的飯錢給你們,今天就一起做飯喫吧。”
“咋就還要飯錢。”劉桂蘭有些着急。
“之前我說了給包喫包住,那就是包喫包住的。”
宋軟止住了她的推脫,說起了另一個事。
她從挎包裏拿出了批條,“這是肉聯廠的批條,每天可以憑着這批條去肉聯廠買一百斤的雞鴨爪脖。”
“你、你連批條都搞到了?”劉桂蘭震驚得張大了嘴。
她這纔出去半天,竟然就將最重要的食材弄好了?
一開始,宋軟說要賣滷煮,她都還擔心這買賣能不能成,沒想到才半天人家就將任務完成了一半。
“俺知道了,俺一定每天早早過去肉聯廠買肉的。”李大勇鄭重地接過批條,“只是,這每天一百斤,會不會太多了?”
“沒事,能賣出去多少是多少,賣不完的咱們就自己喫。”宋軟無所謂道。
“這雞鴨的爪脖,跟肉聯廠談的是一毛二分錢一斤,一百斤就是十二塊,我先給十天的錢你。”
宋軟將一沓早就點好的錢遞給李大勇。
“這裏面有十天的食材錢一百二十塊,還有預支給你的工錢十塊,具體這個工資我後面再跟你細談,如何?”
“啊?啥?”李大勇愣愣地擡起頭,根本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他從接到這麼多錢的開始,思緒就已經被震得不知道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