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給你,不要說是我說的。”戴帷帽的女子將手中的玉牌給到那女人,“若不是聽了你的故事,看你可憐,我萬不會攪進這個渾水裏的。你去找縣主的時候,可千萬別提到我的名字。”

    “是,姑娘請放心,”那女人點頭,“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還你。”

    女子搖了搖頭,“罷了,你也不容易,只不過我家與她有生意上的來往,這纔有這塊兒玉牌,我就當作丟了,下次再找我爹要一塊兒便是。”

    說罷,女子又簡單交代幾句後,出了巷子,很快,便沒了蹤影。

    拿着玉牌的女人則是亦步亦趨,往元府的方向走去。

    ……

    “小姐,你的聲音怎麼變的?奴婢剛剛險些嚇了一跳!”

    馬車上,小翠瞪大眼睛,看向那戴着帷帽的女子。

    拿下帷帽,露出元璃那雙狡黠的雙眸,“口技,之前對付那誰的時候也用過。”

    元璃掏出手帕,將脖子上的粉擦了擦、

    爲了這一出她自導自演的好戲不露餡,她可是特意去到水雲間,讓珍珠給她上了不少粉,脖子上的顏色都暗了一圈。

    “你倆等會兒將這個放到水裏再洗臉。”

    從懷中掏出個瓷瓶,遞到冷月的手上,爲了不讓那女人認出來,她們三人今日可是好好裝扮了一番。

    別說那女人了,便是她走在街上,也很難認出如今的冷月和小翠了。

    “小姐,你說那女人會相信嗎?”

    雖然那錢志士真的殺了那女人的爹,可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那女人真的會來找元璃幫忙,指認錢志士嗎?

    “若是直接告訴她,或許她不會相信。”元璃看向馬車外。

    “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不必別人再多說,她就會自己想盡辦法找到事情的真相。”

    一個時辰後,管家來到了西苑。

    “小姐,府外有人找你。”

    將玉牌遞了過來,已經換了一套衣裳的元璃看了小翠一眼,“看,魚兒上鉤了。”

    真正見到元璃的時候,那女人倒吸了一口氣,果然,這縣主如傳言一般,貌似天仙。

    元璃迎着太陽踏出元府門,連帶着她的髮絲都是閃着光的。

    女子雙手緊握,心中很是忐忑。

    “見過縣主。”女子的聲音一聽就不是京城人士,元璃眉一挑,“是你找我?”

    “我,”女子看了眼周圍,欲言又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單獨跟你說。”

    元璃伸出手,攤開後,上面是一塊玉牌,“這是哪裏來的?”

    “我……我撿的,”女子咬脣,“我知道您是縣主,輕易是見不到您的,這也是老天有眼,讓我能撿到這枚玉牌,縣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

    元璃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跟我來。”

    “縣主!”到了院子的涼亭裏,那女人便撲通跪在了元璃面前,“求縣主幫幫我,我一定要知道那錢志士的真相。”

    跪在眼前的這個女人,名叫阿蘭,是南方一個村子的獵戶的女兒,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錢志士的髮妻。

    是的,錢志士娶過妻了,只是,他這個妻子一直在南方錢志士給她置辦的府裏生活,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說那年錢志士做生意,途中遇到了山賊,在逃跑的時候暈倒在了山上,是她爹將他救回去的。

    那時候他受傷比較嚴重,在她家養了很久纔好。

    她最初其實沒想過要嫁給他,那時候,她是有自己喜歡的男子的,是同村的一個小獵戶,也是她爹的徒弟。

    只是沒想到,就在他的傷徹底好了的那天,她爹讓她去鎮子上打酒買肉慶祝一下,當她滿心歡喜的回到家,卻得知她爹掉下山崖摔死了,就連她喜歡那個小獵戶,也一起摔了下去,說是想救他爹,結果一起失足墜崖。

    她不信。

    報官之後,官爺查完也說,就是失足而死。

    因爲此事,錢志士陪了她很長一段時間,還在鎮子上給她置辦了院子,說是要照顧她一輩子。

    也是因爲如此,她就嫁給了錢志士。

    她是心生感激的,對於錢志士那個人,就算他從未碰過她,就算他後來經常在外面跑很少回家,可她依舊是心生感激的。

    所以,這一次在聽說錢志士出事後,錢志士的管家找到她,說是讓她出面探望錢志士並且告訴他那賬簿的關鍵之處,她便立即從南方動身來了京城。

    只是沒想到,她今日居然聽到了一個讓她徹底震驚的消息。

    “縣主,求求您告訴我,當真是這樣嗎?有證據嗎?”

    元璃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釦一下,沒想到啊,這暗組查到了當年錢志士害死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女人的父親,居然沒查到,另外一個人居然是這個女人的心上人。

    “錢志士最初是我抓到的沒錯,可現在查案的,是大理寺卿,就算是查到了什麼,有什麼證據,那也不在我這裏。”

    女人磕頭,“求求縣主,帶我去大理寺,我一定要知道其中的真相。”

    元璃輕笑了一聲,看向女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便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若他沒有做過那些事,那他便是我的夫,他有恩於我,無論何時我都會等他;若他,若他當真做了那樣的事情,那他就是我的殺父仇人!我定是要在官老爺面前指認他的罪行!”

    “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元璃看了女人一眼。

    “可是……”阿蘭一愣,那錢志士不是說,元府是他的仇人嗎?她難道不想讓錢志士死嗎?

    元璃像是看透了女人所想,“我抓他,是因爲他乾的那些事,天人共誅,何況我是縣主,遇到那樣的事不能不管,至於私怨,有是有,不過也只是生意上的碰擦,倒沒到非要他死不可的程度。”

    元璃敢打包票,那錢志士一定沒有將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跟這個叫阿蘭的女人說。

    當初爲何會娶這個女人,原因元璃已經大致猜到了。

    無非是想將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哪天要是真被她知道了什麼祕密,滅口也方便。

    何況,根據記憶,這個阿蘭眉眼間,仔細看,其實是有幾分白子衿的身影的。

    “那,那縣主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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