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抖落星光,楚白向前邁出了一步。

    這些年,他一直躺在扶椅上,並不是一直在睡覺。

    他在思考。

    沒錯,楚白雖然很少幹這種事,但這一次他是真的在思考。

    先前兩次在小世界內的經歷,給楚白了不少啓發。

    他可以很快突破,完成渡劫,闖過這一方世界。

    只不過這一次,楚白的想法不太一樣。

    他想試試,待的更久一些。

    小世界裏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太一樣,哪怕待上十幾年,也只是外面一炷香不到的時間。

    換而言之,楚白想試試,儘可能久地待在這人間。

    他倒要看看,這方世界,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陳叔伯。

    一步邁出,楚白身影出現在千里之外,大營旁。

    軍營裏,燈火通明,軍紀森嚴,賞罰分明,到處都能看見披甲銳士在巡邏,令行禁止,一看就是訓練有數的精銳。

    這支軍隊也是大端皇朝最精銳的軍隊,有着最強的統帥,最好的謀士,以及陳叔伯這個督軍太監。

    陳叔伯名義上是督軍,實際上是奉皇命,無條件支持大將軍,統籌後勤和地方事宜,若有官員配合不力,他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上下一心,君臣一體,這種仗很難輸。

    楚白沒有去看中帳大營,而是看向另外一個方向,那裏則是陳叔伯這一次的敵人,最近鬧事的流民軍。

    說是流民軍,都有些擡舉他們。

    楚白放眼看去,這幫傢伙根本就是一羣乞丐,拼湊在一起,營地裏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吵鬧、互毆...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來,誰勝誰負。

    可楚白看向流民的目光,卻微微凝重。

    他和師父學過算命看相之術,略通風水,懂些運勢之說。

    天命,似乎不在大端,而在這幫乞丐身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

    楚白沒有去算命,他不太信這個東西。

    畢竟當師父的李半仙都不信,做徒弟的楚白,沒理由信。

    自己的命,楚白都不信。

    更別提什麼狗屁天命了。

    目光掃過流民裏的所有人,楚白微微皺眉,感覺有些奇怪。

    這是一支偏軍,乞丐們的主將不在這裏。

    可偏軍都能有這等天命,真正的主將,又該是何等的天選之子?

    由於丐幫祖師爺的存在,楚白對丐幫多少有些偏見。

    這些年,他雖然足不出戶,但對這天下還是有些瞭解。

    大端皇朝如今這位皇帝,本來稱不上英明,甚至有些荒誕。

    但是,二十多年前,那封罪己詔過後,聖上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不僅政事勤勉,選用賢臣、能臣治世,還廣開言路,聽取任何批評建議,有則改之,無則滿門抄斬。

    開言路歸開言路,又不是讓你沒事污衊皇上玩的。

    造皇帝的謠,有幾個腦袋夠砍呀!

    不管怎麼說,當今聖上竟然硬生生活出了英明的模樣。

    這背後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就連陳叔伯這個天子近臣都不清楚。

    楚白大概能猜到。

    他害怕了。

    沒有了丁開武的庇佑,又有一個白公公在暗中盯着,聖上是一天也不敢懈怠。

    而且,他也沒打算當一輩子的皇上。

    等自己差不多該‘壽終正寢’的時候,他便準備假死,離開皇宮,拜入老祖宗門下,開始修仙!

    當皇帝的,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覓長生。

    大端皇帝不需要覓,長生就在他身邊!

    他很清楚,自己先當好一個皇上,然後再當好一個孫子,自己想要的一切都能到手!

    不管怎麼說,他這麼做,也算是造福天下,楚白也懶得搭理他。

    可怪事出現了。

    他如此聖明,大端皇朝蒸蒸日上的國運,卻接連受挫!

    大旱之後是大水,大水之後是大雪,中間摻雜着地龍翻身,大災不斷。

    如今,更是鬧起了流民起事,聲勢越來越浩大。

    楚白很好奇,這批流民,要怎樣才能擊敗這支大端皇朝最強的軍隊。

    還沒等他收回目光,天際,出現了一個紅點。

    軍營,中帳。

    一聲帶有慌亂的喊聲打破了寂靜,

    “大將軍,大事不好了!”

    在一衆人的拱衛下,大將軍走出了中帳。

    “大將軍,快看!”

    天空之中,一個恐怖的巨大火球落下,目標正是軍營正中!

    如果讓這個隕石砸實了,再精銳的將士也會葬生火海,活下來的殘兵敗將也會潰不成軍...

    大端皇朝,很可能不戰自敗!

    幾名親衛牽來馬,急聲催促着,

    “大將軍!快逃吧!”

    如果跑的快些,興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可大軍沒了,獨活又有什麼意義?

    火光印着大將軍的臉,照的通紅,他雙眼佈滿血絲,近乎咬碎了牙,

    “這...天要亡我大端麼?!”

    大將軍身旁,往日足智多謀的謀士此刻呆若木雞。

    任憑他才高八斗,面對這種天災,也沒有任何辦法。

    另外一邊,身穿蟒袍的督軍太監,陳叔伯反倒是場內最淡定的一個。

    他不過是一個閹人,這輩子卻什麼都經歷過,淨身房裏險些全身而退,南奔北走,治水抗旱,疏通漕運,整頓海防...

    這些年,陳叔伯過得很精彩,也很充實。

    他每次返回皇城,都會把這些故事挑些精彩的說給老二聽,老二則坐在扶椅上,有一搭沒一搭應着。

    這輩子,值了。

    在隕石即將落下的前一刻,

    陳叔伯嘆息一聲,腦海裏只剩一個念頭,

    “老二,老大沒法罩着你了。”

    他緩緩閉上眼,等待命運的降臨。

    熱浪迎面而來,卻沒有想象中的灼熱感,更像是秋日的麥浪拂面而過。

    “咦?”

    陳叔伯詫異地睜開眼,有些茫然。

    自己沒死?

    他環顧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空中。

    那巨大的隕石沒有落下,而是被人一刀斬滅,渣都不剩。

    看着凌空而立的黑衣人,陳碩博脫口而出,

    “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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