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笑着伸手,輕輕用手背去託飄在自己面前的氣泡。
“剛剛路過的一個小孩子手裏拿着,我覺得你應該也會喜歡,就買下了。”
田盼歪着頭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幼稚?”
“不,”嚴聿明幫她把圍巾圍好,“你是可愛。”
田盼低頭,看着嚴聿明白皙修長的手指來回穿梭,很快就把圍巾打了個好看的結。
情之所至,她傾身上前,在他脣上輕輕一吻。
“阿聿,謝謝你。”
她只是想親他一下,就一下。
感謝他爲了哄她煞費苦心。
可他卻不讓她淺嘗輒止,親完就跑。
在她往後退的時候攬住她的腰,朝她的脣壓去。
“跟我永遠不要說謝,我爲你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田盼和嚴聿明從鹿楓苑回了雲山別墅才九點過一點。
田盼不是一個習慣早睡的人,以前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都是看書打發時間。
她對自己的職業生涯有明確的規劃。
她想提升自己的學歷,系統的學習一下法語,光靠本科時期學的東西遠遠不夠。
她把今天從鹿楓苑那邊帶來的書拿了一本,在客廳看。
進門嚴聿明接了個電話,就上樓進了書房。
等他再次出來,看見田盼衣服也沒換,就盤腿坐在地毯上,看的認真。
他從樓上走下來。
“以後要看書去書房。”
田盼把書放下,仰頭看他:“方便嗎?”
嚴聿明就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說呢?”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跟平時一樣,但田盼就是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
這是跟他相處三年多的經驗所致。
田盼擡手拉着嚴聿明的手,用力一拽:“你坐下跟我說話,我仰的脖子疼。”
嚴聿明在她旁邊坐下,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隨意地攤着,與平時的高冷矜貴大相徑庭。
他身體往後靠在沙發上,一條胳膊搭在田盼身後的沙發上,轉頭看她:“想跟我說什麼?”
“我明天想去一趟H市。”
“嗯,我陪你去。”
田盼連忙說:“年底了你的事情多,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你要是實在不放心,讓吳哲跟我一起去也行。”
田盼的頭髮快到腰際,剛好到了沙發那塊兒,嚴聿明稍一擡手就能夠着。
他看着她,那隻放在她身後的手擺弄着她的頭髮。
“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呢,過年前準女婿是要上門拜訪與岳丈的,我要娶你,該有的禮數一樣也不能少。”
“那好吧,你跟我一起去。”說到這裏,她停頓一下:“我媽明天估計也會去。”
“去唄,正好有些事需要當面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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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盼以爲嚴聿明說過年前去拜訪岳父是他陪她去H市隨便開的晚笑。
沒想到他真的在後備箱堆了一堆禮品。
田盼問:“你什麼時候買的這些東西?”
“前兩天就買了。如果不是你爸出事兒,我們應該是去你老家的。”
過年過節,是親戚鄰居走街竄巷八卦攀比的時候。
以前她就親耳聽到樓上的阿姨跟其他鄰居說姐姐嫁的人不行,婆家不待見,過年過節來看岳父岳母,就拿了兩瓶散裝酒。
若她是父母的驕傲,父母心中的寶,那她無論如何也要帶嚴聿明回去一趟,給他們掙個面子。
但現在……沒那個必要。
“別想那麼多,一切有我。”
嚴聿明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田盼心口一鬆,擡頭瞪他:“你這樣摸我頭,讓我有種摸寵物狗的感覺。”
嚴聿明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你這是當上癮了?”
“嚴聿明!”
“這樣纔對麼,上車,走了。”
嚴聿明拉着她來到副駕駛位,把車門打開。
把她塞進副駕駛位,才關門繞到另一邊。
田盼氣呼呼的,鬱悶一掃而空。
這個狗男人!
開導人都不會好好的開導。
中午,他們順利到了H市人民醫院。
田盼去買了一束花,嚴聿明從車上象徵性的拿了兩盒補品一起進了住院大樓。
果然,他們來的時候,寇金鳳已經在醫院了。
看見田盼跟嚴聿明進來,她只掃了一眼,沒說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嚴聿明握着田盼的手,緩步走到病牀前,將花擺在樁頭櫃,東西放在牀邊。
“叔叔,您還好吧?”
田力臉上帶着笑,“我挺好的,你們怎麼來了,大老遠的跑這一趟,快坐。”
嚴聿明拉了兩把椅子過來。
坐下之後,嚴聿明開門見山說此次的來意。
“我這次來一是爲了看望您,二是跟跟您說一下,明年我跟盼盼要結婚。”
田力一怔,有些驚訝。
他知道嚴聿明的身份地位,跟他們家是雲泥之別。雖然他沒阻止田盼跟他談戀愛,但也不認爲嚴聿明會娶她,而且是這麼快。
他太懂豪門了,結婚不是那麼容易的。
“金鳳,你去買點水果來,”
寇金鳳也不太願意面對田盼,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寇金鳳離開一會兒之後,田力又讓田盼去打熱水,明顯是支開她們有話要對嚴聿明說。
田盼拿着熱水壺離開了,病房裏只剩田力跟嚴聿明兩個人。
“你是真心想娶盼盼?”
“是!”
“看得出來,她也喜歡你。”田力說:“你們你要結婚那就結吧,我沒什麼沒意見,彩禮什麼的你也不用給我,都給盼盼就行。”
“所以,我們結婚,您也沒打算來是吧?”
田力眼裏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他沒說話。
他的心思在嚴聿明面前無所遁形。
“你也知道,盼盼他媽媽跟盼盼感情一直不太好,去還不如不去。”
嚴聿明身體微微往後,一雙幽深的眼眸就那樣平靜無波的望着田力,暗涌深埋其中。
“她們母女感情爲什麼不好,你心裏沒數?身爲男人,你是不是太自私太沒擔當了,自己做的事兒,不敢承認,只會逃避,就算你不心疼盼兒,你自己的老婆呢?那顆懷疑的種子在她心裏買了快二十年,你就不怕她哪一天真的發瘋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若她再敢傷害盼兒一分一毫,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