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打完了熱水又在樓道的椅子上坐着,沒有直接回病房。
寇金鳳買了水果回來,看到了單獨坐在外面的田盼。
木着臉走了過去。
田盼看到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那雙熟悉的鞋,緩緩擡頭看向寇金鳳。
寇金鳳也看着她,審視了好幾秒,然後在田盼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你姐跟七七還好嗎?”
田盼垂着視線看着自己的手指。
“挺好的。”
“你姐從小就對你好,以後多照應着她點兒。”
“我知道。”
短短几句對話,都是圍繞田蕾。
她們母女之間,好像就沒有什麼可說的。
“媽,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您。”
田盤依然是垂着視線,聲音帶着絲絲顫抖。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她問爸爸,也問過姐姐同樣的問題,他們都說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到底是不是,只有做媽媽的才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都說母女連心,如果她是她的女兒,她在說那些話做那些事的時候自己心裏難道就不痛嗎?
寇金鳳擡頭,望着頭頂亮着的燈,似乎是在思索。
田盼沒有催促,就那樣等着。
許久之後,她開口:“以前我覺得你是,後來我覺得你不是。”
說着,她望向田盼,後面的話化作脣邊的苦笑,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他說你是他女兒,那你就當是吧。”
田盼臉上一片森然的平靜,內心卻早就是驚濤駭浪。
她也緊跟着站了起來:“您發現了什麼是不是?”
寇金鳳腳步微頓,再沒說其他的話,往病房走去。
快不跟了上去,抓住寇金鳳的胳膊:“八歲以前您對我很好,八歲我生病住院之後,您對我的態度就變了,您心裏其實知道的對不對?”
田盼看着寇金鳳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表情變化。
“我生病的時候,您在我身上發現了可以證明我不是您的女兒的東西。一定不是身上的胎記之類的東西,那就是……血型。”
寇金鳳的瞳孔一縮。
田盼的心急速下沉。
她猜對了。
寇金鳳的血型她知道,她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寇金鳳生病住院,她在醫院照顧她,見過她的病歷,也知道她的血型。
田力的她不知道。
田盼鬆開寇金鳳的胳膊,快步往護士臺走。
她只要起看看醫生那裏田力的病歷,一切就都清楚了。
她抱着一種破釜沉舟的勇氣,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女兒。
儘管寇金鳳的表現已經讓她可以肯定。
但她還需要更直觀的證據。
她需要說服自己,她需要給自己一個繼續相信親情理由。
路過病房門口的時候,嚴聿明恰好從裏面出來了。
田盼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走的着急,都沒看到嚴聿明從旁邊的病房出來,差一點撞着他的肩膀。
“盼兒。”
嚴聿明眼疾手快,拉住了田盼的手。
“你怎麼了?”
田盼轉頭看着嚴聿明,神色十分複雜:“阿聿,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這個結果她設想過無數次,如今在即將要揭曉的時候,卻心如刀絞。
嚴聿明將田盼抱進懷裏,看了在走廊那端站着的寇金鳳,輕聲說:“這世上沒有一對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愛,那就說明他們不是。”
田盼從嚴聿明的懷裏緩緩擡起頭來。
嚴聿明將田盼臉上的淚擦掉,“進去吧,他會告訴你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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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雪再次來到雲萊。
這一次她直接跟保安說找羅宋。
保安給羅宋打電話詢問,得到羅宋的首肯才放她進來。
白沐雪按照保安的提示往電梯口走去。
電梯口有兩個女人也在等電梯,趁等電梯的時間閒聊。
“你們部門的年終獎今年增加了嗎?”
“加了。好像所有部門的獎金都增加了,嚴總今年怎麼大發善心,給所有員工加福利了。”
“不是善心大發,是家有喜事,讓大家沾喜氣呢。”
“什麼喜事?是不是跟田盼領證了?”
“不是。是前兩天剛求婚成功,心裏開心着呢,所以我們也就跟着沾光了。”
“要說還是田盼命好,一下就找了個這麼金龜婿,以後就是我們的老闆娘了。”
電梯“叮”地一聲打開。
白沐雪在那兩個員工後面走進電梯,所以就站在電梯門口。
她看了好幾圈,發現上面沒有三十八這個樓層。
於是轉頭問那兩個女生:“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總裁辦公室是在三十八樓嗎?”
“是呢,不過你坐的是員工電梯,到不了三十八樓,得坐旁邊那部電梯。”
白沐雪苦惱地皺了皺眉,然後順手按了一下就近的樓層,結果沒停。
“你跟我們到十九樓然後出去再換乘旁邊的電梯吧,我們公司放假了,很多沒人的樓層電梯就不停了。”
“這樣啊,謝謝你們了。”
白沐雪長的清純溫婉,說話細聲細語,給人平易近人的感覺。
身後的女生就多問了一句:“你到三十八樓找誰,找嚴總嗎?”
白沐雪說:“我不找他,一點小事不用麻煩他,我找羅宋。”
“那你跟我們嚴總是……朋友?”
“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兩個女生面面相覷。
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青梅竹馬往往是最容易影響兩人感情的存在。
那她們兩剛纔說的關於嚴總跟田盼求婚的事兒,她知不知道。
電梯停下,三人先後走出來。
白沐雪摁了一下旁邊的電梯,然後笑着對那兩個女生說:“謝謝你們啊。不過關於他求婚的事兒你們以後還是別說了,他那個人霸道,不喜歡被人傳他的小道消息,他生起氣來蠻兇的。”
兩個女生目送她進了電梯,然後長長呼了一口氣。
“我覺的剛剛這個女人一定跟嚴總關係不一般。”微胖的女生說。
另一個疑惑看她:“你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女人這種生物啊,可怕的很,尤其是跟豪門扯上關係的。我敢打賭,剛剛這女人,是一朵超級大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