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窘迫的垂着視線,過了一會兒才說:“難怪我爸總說讓我對你好一點,原來我以前那麼霸道。”
裴頓看着田盼微垂的臉,擡手將她滑下來的披肩往上拉了一下,溫聲道:“我不覺得你霸道,你在我這裏想怎樣都行,我都喜歡。”
她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牀前只有爸爸和家裏的傭人,等她半夜再醒來的時候,裴頓就在她的牀邊了。
後來她聽玲姐說他知道她醒過來,從S市開車連夜趕過來看她,她在昏睡時候他也經常來陪她,給她講故事,唸詩,只要有時間就會從S市趕過來陪她。
他對自己的好,細緻入微,潤物無聲。
所以即便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一潭死水,沒有多少激情,但她還是願意跟他訂婚,甚至是結婚。
“前兩天爸爸說找人安排訂婚事宜,正好你來了,一起去看看吧。”
這話從田盼嘴裏說出來,裴頓的心跟着狠狠顫了一下。
這段時間他們倆雖然相處的還不錯,但他從她眼裏看不到就像當初她看嚴聿明的那種光。
他以爲她應該不會同意這兒快訂婚。
沒想到今天她主動提了。
田盼感覺裴頓停下了腳步,疑惑轉頭看他:“怎麼了?”
裴頓看着她,緩緩走到她面前,情不自禁將她擁入懷抱。
“盼盼,我跟開心,很開心能娶到你。”
田盼被他緊緊抱着,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只好揪着他腰間的衣服。
“盼盼,抱我。”
裴頓的聲音帶着期待和乞求。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她能想象得到他的眼神和神情。
田盼試着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心裏沒有像書上講到的擁抱愛人時的那種緊張和雀躍。
大概是因爲忘記了以前的事,所以感情也變得遲鈍了吧,以後會慢慢變好的。
田盼這樣安慰自己。
抱着裴頓的手也緊了兩分。
盧仲從門口進來聽傭人說田盼在湖邊呢,就準備去看看她,遠遠地看見田盼跟裴頓擁抱着,往前的腳步頓住,心裏那個念頭也再次壓了下去。
忘記過去也好,裴頓對她的愛不比嚴聿明少,而且,最主要的一點,裴頓的家人喜歡她,不會爲難她。
兄弟重要,妹妹更重要。
田盼和裴頓回來到書房的時候,盧仲已經在裏面了。
“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沒多久,你最近怎麼樣?”
田盼在地上轉了一圈,又跳了兩下,笑着說:“你看我不是已經活蹦亂跳了嗎?”
盧仲趕緊按住她的肩膀,“行行行,你別跳了,別再把腳給崴了,疼在你身上,痛在我們心裏。”
田盼撇撇嘴。
她能感覺到,這次落水把爸爸和大哥都嚇壞了,他們把她護的像眼珠子似的,自從醒來,她還沒出過別墅呢。
盧登科從書桌後的椅子上站起來,笑着說:“好幾家婚禮策劃公司都送來了訂婚宴的方案,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就一起看看,選一家最滿意的。”
盧仲就坐在田盼的另一邊,也可以看到。
中式的,西式的,熱烈的,浪漫的,方案做的都十分唯美,看得人眼花繚亂。
裴頓對田盼說:“你喜歡哪種風格的?或者你有什麼自己的想法,咱們也可以讓他們加進去。”
田盼對那個方案都沒多大興趣,對那些唯美的畫面也沒多大的興趣。
但是一擡眸看見盧登科跟盧仲也都帶着期盼看着自己,她就隨便指了一家。
她指的那家設計的是中式的,禮堂的裝扮也都以紅色爲主。
盧登科帶着懷念的語氣笑着說:“你媽媽也喜歡這種喜慶的中式儀式,那就選他家吧。”
盧仲也說:“確實,盼盼很適合紅色。”
過年的時候她穿着一件紅色毛衣跟裴宇在電玩城玩兒的樂不思蜀的樣子,深深刻在裴頓的心裏。
她穿紅色豈止是好看,是驚豔!
訂婚一直就這樣敲定。
裴頓說:“等下次挑個好日子,我帶我奶奶親自登門拜訪。”
盧登科笑着擺手:“不必折騰,那些繁文縟節的禮儀就算了吧,等訂婚的時候來就行。”
“奶奶很想念盼盼,一直說要來看望,況且,結婚的禮節不可廢,我會安排好一切。”
這段時間裴頓對田盼的好盧登科看在眼裏,對裴頓這個女婿愈發的滿意。
哈哈笑了兩聲說:“那好吧,結婚是一輩子的事兒,你們說怎樣就怎樣吧。不行我派專機去接老太太過來。”
裴頓道:“謝謝叔叔。”
這時盧仲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盧仲跟田盼挨着,他拿出手機看的時候,田盼正好看他,屏幕上的那個名字毫無徵兆地撞入她的眼簾,阿聿。
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很不錯。
盧仲拿着手機出了書房。
“你今天回藍湖別墅去看你二叔了?”
嚴聿明開門見山地問。
“嗯。”
“那你讓你家的傭人開一下門,我就在別墅大門外。”
盧仲十分驚訝,立刻站直身體,朝窗戶邊走去:“我二叔說了不見你,他不讓你進門,我也不敢擅自做主給你開啊。”
說話間,盧仲已經走到了一樓,他按了下門口的電子屏,上面出現了大門口的畫面。
一身藍色西裝的嚴聿明正站在大門口,拿着手機跟他說話。
“你是來道謝的,之談工作,不談其他。”
盧仲知道田盼在嚴家被綁架然後在海里失蹤的時候,好不容易調養好的身體差點再次垮了,幸虧裴頓跟他們聯繫告知田盼沒事兒,盧登科這才穩住。
要不是盧仲和裴頓勸說,盧登科能親自帶人打到嚴家門上。
他還肯跟嚴聿明合作,那也是因爲盧仲的勸說。
但想要見面,盧登科說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家裏有姓嚴的傭人都不允許在田盼跟前出現。
嚴這個姓都被拉入了黑名單,何況是嚴聿明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