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聿明沒再賣關子,說:“是王陽。”
王陽,倒也不奇怪。
田盼說:“我後悔了。”
兩人之間的默契,嚴聿明一下就明白了田盼是什麼意思。
上次他偷摸着溜進來,田盼看在他是七七親爸爸的份上讓他走了。
結果他轉頭就搞了這麼一出。
有些人,就不配同情。
“要不要我幫你打他一頓?”嚴聿明問。
“要打就要自己動手,別人代勞的不過癮。”
田盼放下手裏的勺子。
她本來就不是很餓,就是爲了陪嚴聿明,再加上剛纔這個消息,讓她更加沒心情。
嚴聿明看了一眼她碗裏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餛飩,問:“不吃了?”
田盼也看了一眼,搖頭:“腸子都悔青了,喫不下。”
嚴聿明伸手拿過她喫剩下的大半碗餛飩。
田盼意識到了她想幹什麼。
趕忙伸手去攔。
“你沒喫飽我讓玲姐再煮。”
嚴聿明看了眼被田盼握住的手,笑着說:“剩了浪費。”
可那是她喫剩的。
田盼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嚴聿明忽然傾身過來的一吻堵住了。
他的吻很淺,就在脣上壓了一下就離開了。等他坐回位置上,田盼放在他手上的手也已經收了回去。
嚴聿明低頭喫着田盼那半碗餛飩,慢吞吞地開口:“上次王陽是跟着運垃圾的車進來的,進門的時候沒人幫助,也沒人接應,但是誰告訴他你住8號院,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我猜這個人應該對你家的事情瞭解的很清楚,或者就是專門調查過,所以才捕捉痕跡地利用了王陽。你想揍他我不攔你,不過不是現在。等順着這根藤摸出後面的瓜,你想明着揍,還是暗中打我都幫你。”
“你幫我什麼?”
“幫你遞磚頭。”
“你這是想親手把我送進去?”
嚴聿明將碗裏最後一個餛飩喫掉,放下勺子說:“那不會,就算進去我也會陪你一起。”
田盼一隻手託着腮,看着嚴聿明說:“我還以爲你會說你會替我承擔一切。”
“生要同寢,死要同棺,坐牢也得同一間牢房。”
嚴聿明將田盼那半碗餛飩也喫完,頓時感覺渾身都舒暢了,渾身舒暢了倦意就來了。
田盼看出他困,站起來說:“十點多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嚴聿明後背懶洋洋的靠在藤椅上,朝田盼伸出手,意思很明顯。
田盼低頭看了一眼嚴聿明的手,沒伸手也沒拒絕,她在糾。
夜色太撩人,現在又是在臥室,她有預感,一旦搭上他的手,可能就不止牽手這麼簡單了。
沒等到她的回答,嚴聿明說:“大後天你就要走了,讓我多抱會兒行嗎?”
“行嗎”兩個字,飽含了太多的不捨和委屈。那種離別的傷感情緒尤其是從嚴聿明這樣一張好看到犯規臉上流露出來,更是讓人整顆心都揪住了。
田盼沒有去牽嚴聿明的手,直接走過去抱着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
嚴聿明順勢摟住她的腰,將臉埋到她的肩頸處。
他也是人,不是機器。
可他又不得不把自己逼成一個工作機器,但這一次是他心甘情願。
田盼能感覺到他放鬆的身體,也能感覺到他的疲憊。
她放在他後背的手繞到頭頂,用指腹幫他按摩着頭皮,有些心疼地說:“公司的事兒很棘手嗎?”
嚴聿明閉着眼睛,帶着鼻音的聲音從她脖頸處傳來:“那些董事個個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之前我一直壓着還能安分守己,如今我把工作重心都轉移到了H市,那些人聞風而動,覺得我要退出雲萊了,所以都開始蠢蠢欲動取嚴氏而代之。人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還好管理,一但有過希望,就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聽話了。”
田盼在雲萊待了三年,對雲萊的情況比較瞭解。
她能理解嚴聿明現在壓力有多大,還好H市那邊一直都比較順利,不用他太操心,都則鐵打的人也熬不住。
“你要是實在累的話,就在我這兒睡吧,我家的房間也不少。”
留他在她房間睡覺,已經是一大進步。
可嚴聿明還想要更多。
他抱着田盼的手又緊了緊,說:“我想抱着你睡。”
田盼身體往外,想低頭看嚴聿明的臉,看他是怎麼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的。
嚴聿明擡眸對上她的視線。
“不幹別的,就單純地抱着你睡覺。”
短暫的閉目養神過後,嚴聿明眼底的紅血絲更重了。
田盼本來也不排斥跟他同牀共枕,只是這麼快就讓他登堂入室,心裏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此時看到嚴聿明發紅的眼睛,別的心思都蕩然無存,只想讓他趕快休息。
“走,上牀睡覺。”
田盼從嚴聿明的腿上站起來,拉着他往牀邊走。
嚴聿明順勢從藤椅上站起來,順着田盼的力氣,不讓她多費一點力氣。
田盼站在牀邊,雙手壓着嚴聿明的肩膀,將他按坐在牀邊說:“你先去牀上躺着,我下樓去找找有沒有緩解疲勞的眼藥水,你的眼睛紅的太厲害了,我覺得需要滴點兒眼藥水。”
“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你確定?以前你也經常熬夜加班,也沒見你眼睛紅過呀。”田盼還是不放心。
嚴聿明拉着田盼的手一用力,將人拉向自己。
田盼猝不及防朝嚴聿明身上壓來,嚴聿明抱着田盼仰躺在牀上:“我確定,真的沒事兒,明天起來就好了。”
田盼壓在嚴聿明身上,不敢亂動。
“那我去洗澡了,你先睡。”
嚴聿明看着她的眼睛不太信任地問:“你不是想偷溜吧?”
田盼在嚴聿明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睡不睡?”
“睡,我在牀上等你。”
說完,他在田盼脣上親了一下,鬆開了他。
田盼從衣櫃裏拿了睡衣進了浴室,嚴聿明收回視線,脣角上揚着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