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周湘，祝殿下新年永吉。”她欠身笑着道，“臣女先乾爲敬。”
“快起來，快起來。”蕭靖初笑着示意她起身，“國公真是養了個好女兒，說話做事，就是如此妥帖。”
被誇了兩句，周湘就覺得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亂跳，整個人好似要飛到天上，拽都拽不回來。
她整個人整顆心此刻都是蕭靖初的，只要他勾勾小指，她就是屁顛屁顛地跟着去。
看着周湘那副不值錢的樣子，周念就想笑。
別說她入不了太子府，就算能入，也只是衆多女子中的一個。
憑她的才學和手段，只怕用不了幾天就會被整死。
張氏母女總是有着謎一般的自信，認爲周湘能做太子妃，奈何空有心而力不足。
周唸的笑容太過耀眼，吸引了蕭靖塵全部的目光，甚至他的脣角也忍不住跟她一起彎了彎。
不想打破此刻的美好，他就這麼坐着，靜靜地看着她。
周念看了會兒，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爲此刻周湘已經站到太子身邊去了。
之前蕭靖初對周湘分明是愛答不理，怎麼突然就變得這樣熱情了？
難不成，蕭靖初是想要將她收歸麾下，以備不時之需？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周念看向周湘的目光就意味深長起來。
看來以後得派個人看着這個蠢貨，不然她一不留神就會做出什麼害人害己的事情。
“王爺。”周念突然轉身，到了嘴邊的話卻全都吞了回去。
她無意中捕捉到蕭靖塵的目光，溫溫沉沉，一點都不像是個瞎子。
更重要的是，他脣邊溫柔的笑意也還來不及收回去。
他逆光坐着，冬日暖陽一點點折射在他臉頰上，讓他看起來像是鍍了層溫柔的金光。
周念怔愣了片刻才道：“王爺，你居然笑了？”
“你看錯了。”蕭靖塵冷淡地道。
他霎時間收回笑容，看向旁邊，整個人又變得冰冷疏離，難以接近。
同樣的冬日光芒照在他身上，此刻卻讓周念冷到心肺。
他這麼說，周念也覺得自己方纔應該是幻覺，他怎麼可能會笑？
這麼想着，她喃喃地將目光看向別處。
瞧見她失望的樣子，蕭靖塵心往下沉，突然就後悔自己方纔冷淡的話和態度。
他輕咳一聲，正打算說些什麼來挽回，就瞧見周湘突然走過來。
“姐姐，今天我有點事。”周湘羞澀地瞥向蕭靖初的方向，“晚些回去，勞煩你跟爹爹說一聲。”
“周湘，別說我沒警告你。”周念冷冷地道，“之前太子是如何對你，今天又是怎麼對你，你心裏要有點數。”
看了看蕭靖塵，周湘的聲音還是壓低了些：“我叫你一聲姐姐是看得起你，太子喜歡我，想要讓我陪着出去走走，你就嫉妒了，怕我嫁的比你好，我告訴你，我今天飛去不可！”
周念沉默不語，目送她離開，自己該說的說了，接下來要怎麼做，那就是她的事。
“若是你不想她壞事，本王可以讓人盯着她。”蕭靖塵總算找到機會跟她說話，“如何？”
“那倒不用。”周念緩緩搖頭，吃了口菜道，“我已經勸了，也算是盡了長姐的責任，她不聽我也不能將她綁回去，至於壞事，她還不夠格。”
蕭靖塵勾了勾脣，他就喜歡看她這樣囂張自信的樣子。
一旁站着的於嬤嬤卻看不下去了，着急地道：“小姐，此事不可啊！都是國公府的小姐，若是她做了什麼事，必會使小姐的名聲受損。”
周念不由得皺眉，這件事也太麻煩，古代的女子名聲更重要。
這就有些難辦了！
她正蹙眉，蕭靖塵卻道：“無礙，此事交給本王。”
周念詫異地看向他，還沒聽清他說得是什麼，他已經推着輪椅往太子那邊去了。
“喲，六弟還在呢？”蕭靖初冷笑道，“你這身子骨這麼弱，本太子還以爲你早就回去歇着了。”
“皇兄還未走，臣弟如何敢先行？”蕭靖塵淡淡道，“皇兄美人相伴，令人羨煞。”
他話音落地，旁邊的周湘簡直樂開了花，笑得好似那開屏的孔雀。
“六弟何時關心這些瑣事了？”蕭靖初倒是有些詫異，“難不成是羨慕本太子？”
“羨慕？”蕭靖塵微微挑眉，“周湘是衛王妃妹妹，若是皇兄娶了她，咱們可就是親上加親。”
周湘貝齒緊咬下脣，險些笑出聲，一張臉紅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她？”蕭靖初不屑地瞥了眼周湘，“是個好姑娘。”
“那就恭喜皇兄覓得美人歸。”蕭靖塵推着輪椅又回到自己方纔的位置。
蕭靖初憤恨不已地盯着他的背影心想，不過是個庶女，能得自己看重嗎？
別說是太子妃，就算是個妾，蕭靖初也沒打算給周湘。
不過是玩過就扔，像個抹布一樣的女子。
看着周湘那羞澀咬脣的樣子，他厭惡地簡直想要將她一腳踢出去。
可看到蕭靖塵那得意忘形的樣子，他就氣憤，不得不提前將周湘收入帳下。
“過來。”他向周湘伸出手，“陪本太子出去走走？”
“是。”周湘立刻屁顛屁顛地上前，將手放在他掌心。
見狀，周念會意地上前去及時攔在周湘身前：“殿下要帶臣女妹妹去哪裏？”
“六弟妹，你妹妹是個大人了。”蕭靖初冷聲道，“她不能自己做判斷嗎？”
若是方纔，他可能還考慮一下影響，被蕭靖塵這麼一刺激，他就完全失了理智。
怕太子生氣，周湘慌忙將周念甩開，警告似的道：“我方纔都跟姐姐說過了，我只是陪着殿下走走，你先回去就是。”
“周湘，你確定要去？”周念拉着她的手，聲音略微大了些，“不跟我回去嗎？”
“不回去！”周湘徹底甩開她的手，“誰要你多管閒事！”
蕭靖初昏了頭似的，拉着周湘就往丞相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