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周念頷首道，“你盯緊了此事，別叫人發現了。”
她原本想要讓蕭悅在顧家大婚那日將此事捅出去，可看到這勳貴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還是別牽扯旁人爲妙。
小九離開後，周念回過身，卻看到沐柔就站在遠遠的地方往這邊瞧，似乎是找她有事。
瞧見她一個人，沐柔才緩緩走過來，一隻手放在自己還未顯懷的肚子上。
她這幅樣子，倒是讓周念想起來，這些日子都沒見她出來，倒是很懂得保護自己。
“小姐，妾身有事要求您。”說着，沐柔就要跪下去，“還請小姐允准。”
“免禮。”周念冷聲道，“你懷着身孕給我下跪，這是要陷我於不義？”
“妾身沒有這個意思！”沐柔慌忙站直了身子，“小姐，妾身想要去國公府莊園養着，還請小姐答應。”
“去莊園？”周念蹙眉問，“爲何？”
聯想到沐柔這些日子門都不敢出，難道是有人暗中想要害她？
“因爲妾身知道夫人有了身孕。”沐柔真誠地道，“這件事瞞不住妾身，妾身也不想跟夫人一同生產，到時無論早晚，妾身的孩子都不被期待，倒不如早點去莊子上，或許國公爺還會念着我們母子。”
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周念瞧着她略帶些憔悴的神情，竟動了惻隱之心。
這古代的女子，必須要依附於男子才能活下去，當真也是活得艱難。
可她心軟只是一時，很快便恢復理智：“莊子上你去不得，這個時候你若是走了，豈不是讓人說，我們母女容不得妾室和庶出的孩子？”
“妾身知道小姐會這麼說。”沐柔紅着眼眶道，“小姐若是不答應，至少請小姐准許妾身離開南園，另擇一處院子居住。”
“你到底是怎麼了？”周念疑惑地問，“離開了南園，你覺得就憑你自己，能活着看到孩子出生？”
“妾身自有自保的法子。”沐柔卻說什麼都不肯說出自己的原因，“妾身只求小姐答應！”
周念看着她，目光十分清冷，企圖從她的微表情中看出點什麼，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能讓沐柔寧願冒着被張氏算計的危險，也要離開南園，這裏到底有什麼是她害怕的？
周念不知道，自己入宮的這些日子，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事我也做不得主。”周念淡淡道，“當初是我爹讓你住在南園，如果你要離開，也得讓他答應，不如你先等兩日，我探探爹爹的口風。”
“多謝小姐。”沐柔感恩戴德地躬身行了大禮，“妾身這就回去。”
瞧着她離開的背影，周念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莫不是南園發生了什麼事，她怕自己被牽連？
周念找來了於嬤嬤，問及自己離開的這些日子，府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奴婢也不知。”於嬤嬤卻搖搖頭，“那日小姐被帶往刑場，夫人與國公爺吵了一架，她便獨自出府，直到下午纔回來，之後夫人與國公爺之間，似乎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而何氏對周珉，一開始不理會，直到自己有了身孕，這才轉變了態度。
看來，這一切的源頭，就是何氏那日出府，到底去了哪裏。
“可知我娘出府去了哪？”周念問道，“沒有派人跟着嗎？”
“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於嬤嬤蹙眉疑惑地道，“夫人那日出府，奴婢原本派了人跟着保護她，可沒想到，派去的人被打昏了丟在路邊，夜裏自己醒了跑回來，根本不知道夫人去了哪，府裏的暗衛也無人跟着夫人。”
“暗衛沒去，說明是爹爹授意。”周念條縷分析道，“所以，爹爹知道孃親去了哪，而且他們兩人都不想讓旁人知道。”
想了想，這件事好像只有讓何氏想明白告訴她，否則查都沒法查。
“張氏這幾日沒有挑事吧？”周念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西園那邊的消息，“安穩地待在西園？”
“這也是怪事一件。”於嬤嬤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最近府裏事情多，奴婢也派人留意着西園，她們母女二人最近十分安靜，幾乎都在西園待着，從不外出。”
周念想了想，又聯想到之前周湘偷偷溜出府的日子，看來是有大事啊。
“既然她們這麼藏頭露尾，我們可得去看看。”周念突然笑道，“最好叫上爹爹一起，不然張姨娘得多難過？”
於嬤嬤似乎明白了什麼，立刻欠身道：“是，奴婢這就想法子讓國公爺前去西園。”
周念帶着初一往西園去，手裏還提了些點心，美其名曰，自己從宮裏帶回來的，要跟她們母女分享御賜之物。
走到西園門口時，守衛卻攔着不讓她進去。
“怎麼，連我都敢攔？”周念厲聲喝問，“還不給我讓開？”
“小姐恕罪。”侍衛慌忙躬身道，“張姨娘說自己身子不適，不宜見客，屬下等也是奉命行事。”
“既然身子不適，可請了大夫瞧瞧？”周念看着緊閉的院門問，“可有說姨娘是得了什麼病？”
“不曾。”侍衛搖搖頭，“姨娘說她休息幾日便可。”
“混賬東西！”周念斥責道，“你們莫不是因爲爹爹許久不來西園，所以怠慢姨娘？”
“屬下不敢！”侍衛慌忙單膝跪了下去，“請小姐恕罪，屬下等確實是奉命行事啊！”
他們兩人不住地磕頭求饒，企圖阻止周念進去。
周念瞥了眼二人，看了眼初一。
初一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很快就拔刀上前，將兩個侍衛打得躺在地上哀嚎。
初一越過他們，將西園的大門打開：“小姐，請。”
周念這才施施然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