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他們是活該!”蕭雲鶴道:“當初他們仗着我對你的感情,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之事,若非如此,何家也不會摧枯拉朽般覆滅。”
看到何氏的面色瞬間慘白,蕭雲鶴頓了頓,溫聲道:“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立刻下旨讓周珉無罪釋放!”
“皇權至上。”何氏的神情依舊寡淡,“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命在皇上眼中,就是如此輕賤?”
蕭雲鶴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才能讓何氏消氣。
他氣了她那麼多年,讓何家家破人亡,甚至明知她被周珉關進後院生死未卜,也不曾去過問。
原本以爲該生氣的是他,可得知當年真相時,他竟覺得心口疼。
看到她這樣不理會他的樣子,他覺得着急,卻沒有絲毫生氣。
原來無論時隔多少年,他對何氏的感情,從未變過。
“臣婦今日來,只是求皇上不要牽連我的女兒。”何氏噹噹正正地跪下,“如果皇上依舊氣當年之事,大可賜死臣婦。”
“你先起來。”蕭雲鶴伸手想要拉她起來,卻被她躲過,“除非你起來說話,否則我什麼都不會答應你。”
何氏看了看他的神情,最終還是不怎麼情願地起身。
“馨兒,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蕭雲鶴的語氣幾乎卑微到塵埃裏,“如今我們還都活着,也解開了誤會,就不要再浪費餘下的光陰,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我遭受着怎樣的折磨。”
“我和你之間,隔着千山萬水,還能重新開始嗎?”何氏苦笑道,“皇上,有些事,還是請你放下吧。”
“我放不下!”蕭雲鶴急切地將她擁入懷中,這種遲來的感受,讓他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珠滴落,“馨兒,你回來吧,我會放了周家所有人,也會封念念爲郡主,風風光光地嫁人。”
他的語氣幾近哀求,攬着何氏肩的手臂在微微顫抖。
何氏眼底的最後一層隔閡覆滅,重重嘆息一聲,雙手也環上他的腰身。
感受到她的迴應,蕭雲鶴歡喜地快要瘋了,臉上露出情竇初開少年人般的笑容。
“馨兒,謝謝你肯回到我身邊。”蕭雲鶴低聲道,“你先去別宮待着,我會安排好一切,再接你回來。”
“好。”何氏轉身就要走。
溫香軟玉突然脫離身邊,蕭雲鶴幾乎是同時就再次將她拉到懷中。
失而復得的感覺,他說什麼也不想這樣短暫。
他迫不及待地低頭埋入何氏的頸窩,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堂走去,片刻後便傳來低低的抽泣和喘息。
這一晚過得很漫長,何氏儘量不動聲色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原本因爲這個孩子,她打算遲些動手,可如今卻不能了。
爲了她全家人的血仇,她不得不再次投入這個男人的懷抱,終將有一天,她會讓他後悔昔日的所作所爲!
次日,蕭雲鶴離開書房後,讓龍鱗衛悄然將何氏送出宮。
顧侯向來做事不偏不倚,且十分可靠,若真的查起來,之前那些證據,很多細節就站不住腳了。
得到這個消息時,周念正在與蕭靖塵下棋。
原本是蕭靖塵教她下圍棋,她對這個是一竅不通,總是輸。
爲了扳回一局,她便想到讓蕭靖塵跟着她學五子棋,結果除了前兩次她贏了之外,後面她還是輸。
周唸的眼神充滿了怨念,瞪着面前的蕭靖塵心想,這人到底是什麼腦子?
想當初她在學校那可是好無敵手,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感受到她的目光,林蔚放棋子的手都在發抖,生怕惹她不高興,到時被王爺懲罰。
“王爺,大姑娘。”唐勇的及時出現救了林蔚,“方纔莊子那邊傳來消息,周夫人不見了,且追蹤不到絲毫消息,皇上晨起下了聖旨,要顧侯徹查國公一案。”
蕭靖塵目光一凝,上次周念被推出去險些斬首,他就查出何氏曾經進宮過。
這次這麼巧,她消失了一整晚,宮裏就傳出消息。
而且,她一個婦人定然是走不遠的,能避過衛王府的侍衛,且不留下任何痕跡的,除了龍鱗衛,他想不到其他人。
當然,這一切他只是猜測,自然是不能告知周念。
周念卻已經起身撒腿往外跑去:“小九,跟我去找我娘!”
“你慢着點。”蕭靖塵擔憂地道,“我讓林蔚帶人出去找,肯定比你自己要快。”
他話音未落,周念已經不見了身影,遇到何氏的事情,她總是無法保持最基本的理智。
小九和於嬤嬤這些日子被她藏起來,就住在衛王府附近的客棧裏。
白天小九會在衛王府附近轉悠,看周念有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周念邊跑邊喊,就在周圍守着的小九自然是聽到了,他即刻跑到她身邊。
“小九,我娘不見了。”周念說這話時,無措極了,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裏,隨意地揮舞,“你快帶人去找她,快!她一個半點武功都不會的人,萬一遇到危險……”
“小姐別急,我這就帶人去找!”小九眸色一沉,立刻道,“你放心。”
他帶着人迅速離開,沿着這一路去找何氏。
初一挑的幾人還跟着何氏,希望她們能夠傳出什麼消息。
此刻,蕭靖塵已經追了出來,命婢女給她披上一件外衣,生怕她着涼。
“我也要去找,王爺給我一匹快馬。”周念轉身道,“我一定要找到我娘,她……”
她腹中還懷着孩子,不過一月有餘,正是危險的時候。
“沒事的,你安下心。”蕭靖塵握着她的手溫聲道,“關心則亂,你現在去找,也是毫無眉目,不如靜下心來想想,她有可能去哪裏。”
“有可能去哪裏?”周念坐在旁邊的臺階上緩緩想着,“她難不成會去大理寺,求顧雲瑾放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