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如今焦頭爛額,一羣大學士,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絞盡腦汁給小公主起名字。
如今小公主已經快要半歲,卻還只是叫着小名。
蕭靖塵也不急,他得給自己女兒起一個這天下最好的名字。
周念也不急,她給小公主起了個小名,叫做暖暖。
她和蕭靖塵前半生都過得冰冷,希望自己的孩子這輩子過得溫暖,永遠有人給她溫暖。
“暖暖。”周念低聲道,“你爹呢,如今每天想的都是朝政,我們娘倆都多久沒和他一同出去走走了?”
這話雖然是說給暖暖聽的,旁邊的蕭靖塵卻一臉歉意地看着她們母女。
“這段日子委屈你們了。”蕭靖塵解釋道,“蕭靖初和蕭靖聞留下的餘孽還未清理乾淨,顧雲瑾如今還不知逃去了哪,他手裏那支藥軍,可是個很大的隱患。”
“我知道。”周念看着他,眼裏盈滿了笑意,“反正你記得就是,等這些事情處理完,我們再出去。”
蕭靖塵將她們母女二人攬在懷中,感覺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皇上。”林蔚如今已經是禁軍統領,卻還是不懂看時機,“西亞國送來一封密信。”
蕭靖塵陰沉着面色盯着門口,眼神能將他的臉戳個窟窿。
明明隔着一道門,林蔚偏偏感覺到陰風陣陣,身後涼颼颼的,不由自主地打顫。
“去看看吧。”周念溫聲道,“指不定真有什麼重要事情,如今西亞國的問題還沒解決,看看慕容鄴又要耍什麼花招。”
說這句話時,周念其實有種感覺,顧雲瑾應該已經和慕容鄴勾結,否則不會找了這麼久,大越境內找不到他的身影。
蕭靖塵起身出了寢殿大門,瞪了眼林蔚,便坐着轎攆去書房。
那封密信沒有落款,但字裏行間都是慕容鄴的囂張陰狠。
靳國是這片大陸上,除卻大越以外的另一個大國。
西亞國是大越與靳國的中間地帶,無論誰想要做什麼,他們都得先經過西亞國,如果繞道,很有可能會被對方以逸待勞。
因此,兩個大國這麼多年倒是相安無事。
西亞國卻藉着自己地形的關係,兩邊索取,做大自己國家,隱隱有與其他兩國爲難的架勢。
這次他寫的這封密信,就是告誡蕭靖塵,九月他將在西亞國召開三國會談。
若是大越和靳國,哪國的國君不去,他會借道給另一個國家,挑起三國戰火。
之前的老皇帝不過是厚顏無恥,慕容鄴簡直就是卑鄙齷齪!
這分明是威脅,可偏偏如今大越剛剛安定下來,蕭靖塵不去根本不行。
會談還有不到三個月,禮部和吏部堪堪能準備好所有的人和事。
這怕是慕容鄴算計好的時間!
蕭靖塵將密信捏在手中,用了些力氣,那信紙立刻變成了一團,被他緊緊握住。
“皇上,慕容鄴究竟想做什麼?”林蔚不解,“他就不怕兩個國家合起來,將他們西亞國幹掉?”
“那皇上還去嗎?”林蔚擔心地問,“若是不去,他們是不是就沒有辦法?”
蕭靖塵不語,顯然是否認了他這個說法。
若是不去,靳國的兵馬很有可能立刻就兵臨城下。
若是去,雖然可能最終免不了同樣的結果,至少可以拖延時間,從中尋找破解的機會。
慕容鄴也是料定了他會去,所以不知道準備了什麼樣的圈套在等着他。
這個慕容鄴,還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傢伙,看來非要將他們西亞國整個都滅了,此事才能消停。
當下,蕭靖塵對林蔚耳語了幾句,將一個令牌交給他。
林蔚二話不說,立刻拿着令牌出宮去了。
他剛走,盛銘君就進來了,原本打算直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瞧見有內侍在,難得遵循規矩略微拱手行禮,立刻就坐下來。
瞧着他面色不佳,一副“你快問我怎麼了”的表情,蕭靖塵卻埋頭看起了奏摺。
等了一會兒,內侍上了兩盞茶,盛銘君都喝完了,也沒等到蕭靖塵問自己,惱怒地收了扇子看着他。
見他依然不開口,盛銘君指着自己的腿道:“你就說,憑什麼從小老爺子就格外偏愛你,你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做什麼他都覺得我是在惹是生非?”
蕭靖塵瞥了眼他的臉頰,只怕是捱了兩耳光,臉頰腫着,說話都不怎麼利索。
“這副熊樣也敢出來?”蕭靖塵嗤笑道,“王爺打你是應該的,誰讓你自己整日作死?”
“我這是爲了誰?”盛銘君白了他一眼,一副他不知好歹的神情,“這不是不想讓你爲難?”
“不過一個閒人的女兒,還是再嫁之身,是非衆多。”蕭靖塵冷笑,“能爲難我?”
盛銘君閉嘴了,這麼說的話,他這幾日的所作所爲,豈不是顯得十分可笑?
“你正經找個姑娘成婚,就不會有那麼多宵小之徒打你的主意。”蕭靖塵像是個老大哥似的,意味深長地道,“你可有看上哪家的姑娘?”
“哪有什麼好姑娘?”盛銘君更生氣了,“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運氣那麼好,一下子就碰到周念這樣的好姑娘?”
說到周念,蕭靖塵立刻露出驕傲的神情,眼底還透露出幾分得意。
盛銘君看不得他這樣,轉身就要離開。
“你這麼做,也不是半點用都沒有。”蕭靖塵冷聲道,“你幫我去西亞國辦件事,也可以避開上京的這些腌臢事。”
“什麼事?”盛銘君突然來了興致,湊近了些問,“是不是讓我去暗中查探西亞國的兵防圖,或者是去暗殺慕容鄴?”
聞言,蕭靖塵不知道是他實在是想象力太豐富,又或者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實力?
“用你這張臉,勾引慕容鄴的妹妹。”蕭靖塵沒好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