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依然主管工程,負責勘測地形,繪製施工圖,監督河工日常,都是些髒活累活,但是他甘之如飴。
肖正清後臺硬,當地的官員和衙門,都不敢不賣面子,於是他就去負責疏通各路關係。
至於周梁……
幾個人心中都明白,他不從中作梗就是難得了,誰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麼貢獻。
私下裏,錦鯉倒是給衛成主意道:“其實呀,周梁也不是毫無用處,他作用大着呢!”
“哦?什麼作用。”
這是在兩人歡愛之後,衛成聲音低啞,透着性感。
錦鯉覺得好聽,托腮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都忘了回答。
“嗯?”
衛成用鼻音,淡淡催促了一下。
“急什麼?又不是不告訴你!你打擾本仙女欣賞男色了。”
錦鯉聲音嬌軟,嘟着嘴巴埋怨。
衛成瞧着她那粉嫩的嘴脣,也心生柔軟,嘴角不由自主掛上了笑容。
“好,叫我們的錦鯉仙子看個夠。”
他大大方方地露出上半身來,滿足小色女的要求。
錦鯉完全不曉得什麼叫害羞,她不止光明正大地看,還要上手摸一摸。
想當初,她剛剛穿越而來,和衛成入洞房的時候,他還是個瘦弱的“排骨精”。白而單薄的胸膛,用現代話說就是弱雞一枚。
要不是親身驗證過,知道人不可貌相,錦鯉都險些以爲他不中用,自己要守活寡了。
可如今……
衛成的身體,經過她的調理,早已健康無礙。
自從高中狀元有了官職以後,衛成不再終日悶在屋子裏讀書,常常在工地上風吹日曬,身板更是健碩了不少。
此刻的他,皮膚是微微的蜜糖色,胸肌不誇張,但韌瘦有型,瞧着十分養眼。
錦鯉拿手指戳了戳,終於心滿意足,軟聲說起正經事:“周梁這個人,卑鄙無恥,一心想要害你。要想讓他不去阻撓修河堤的大事,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事情辦成之後,答應他給他一部分功勞。”
“還有呢?”
衛成眼眸裏微微含光,微笑問道。
“還有就是,無恥有無恥的好處。和地方上這些貪官污吏打交道,又是喝酒喫肉,又是尋花問柳的,你和肖公子,肯定都不在行。這種活兒,就交給周梁去辦唄。對上巴結諂媚,對下威脅逼迫,他最在行了,一定能擺平這些潑皮官員。”
錦鯉手支着下巴,脆生生地說道。
衛成望着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她被笑得心生疑惑,皺眉問:“你笑什麼笑?”
衛成道:“你去牀邊上的櫥櫃裏,拿出我今晚剛寫的摺子來。正準備明日叫人送到京城裏去呢。”
“造反了你?拿東西叫我去?你去!”
錦鯉小腳丫在被子裏踢了踢衛成。
他好脾氣地笑笑,一邊披衣起身,一邊還哄着她說:“是是是,這段時日夫人對我過於縱容,叫我得意忘形了。日後一定改,再不敢使喚夫人了,可好?”
說着話,他已經將奏摺取了出來。
錦鯉接過來,展開一看,頓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衛成他要向皇帝上書,請求皇帝發下聖旨,只要黃沙河治理成功,便給他們三人全都加官進爵。
他讓皇帝在聖旨中註明,因三人之中,周梁官階最高,所以讓他來率領其餘二人。
言外之意就是,許諾周梁,此番治理河道的功績,大部分會記在周梁的頭上。
“你是不是偷偷進我夢裏來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衛成上書的內容,不正是錦鯉所說的嗎?
給周梁功勞,他才肯老老實實做事。
“不是巧合,是咱們心有靈犀。”衛成溫聲笑說,“今天白日裏,和當地一個縣令交涉用地的事,正如你所猜測的,是大喫大喝,還要看歌舞。這種事,我實在頭疼,還當真需要周梁這樣的‘人才’來做。”
錦鯉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二人說了這一番話,覺得彼此心意相通,越發甜蜜了。
第二天一早,衛成便將奏摺交給差役,叫他們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皇帝的迴應很快,不過七天,聖旨便頒發下來。
內容與衛成建議的基本無差別。
衛成、肖正清,還有周梁接旨謝恩。
等傳聖旨的公公走後,周梁果真立刻露出滿意又得意的神色。
他甚至立刻催促衛成:“皇上對此事如此看重,咱們可不能懈怠啊。我這就去同知府王道安交涉,叫他今天便與你一同去視察現在的河堤。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看都需要什麼是王道安要辦的,我也好告知他。”
“好。”
衛成目的達到,心中暗喜,痛快地應了下來。
有了功勞的誘惑,周梁辦事快多了。
當天下午,王道安便派人來驛館將衛成接去河邊。
錦鯉也掛念着修堤的大事,一同跟去了。
黃沙河比青城縣的清水河寬闊多了,水中泥沙滾滾,渾濁不堪,因此得名的。
河邊風聲呼嘯,遠遠的就可以聽到河水拍擊河岸的聲音,叫人不寒而慄。
不過,不寒而慄的都是旁人,錦鯉卻是興奮極了。
她可是水中生活了千年的魚誒!
清水河在她眼裏,就是個老破小,這黃沙河這樣的寬闊長河,纔是複式大豪宅呢。
若不是周圍有人,錦鯉真想馬上跳下去遊個痛快。
“衛夫人怎麼一直盯着河面看?可是被我們這清水河嚇着了?”
王道安望着她,好奇地問。
錦鯉眼珠一轉,立刻縮到衛成身後,戰戰兢兢地說:“是、是呀,我從小怕水,這河水又這麼湍急,我都快發抖了。剛剛,人嚇得有點呆,讓王大人笑話了。”
“衛夫人多禮了,女子膽小也是正常,我怎麼會取笑?”
王道安微微笑着,又派了兩個人,左右保護着錦鯉。
對於錦鯉的撒謊,衛成心中疑惑,但什麼也沒問,而是順着她的意思繼續道:“你既然害怕,就不要過來了,在那邊等我們就是。”
錦鯉貪婪地盯着河面,十分不捨,但爲了圓謊,只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