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舒姑娘,徐老這個人很癡迷醫術的,你可以……”
他以爲是徐茂的拒絕挫了舒姑娘的鬥志,讓她惱羞成怒,他急忙給她出對策。
只要舒姑娘隨便在徐茂面前顯露幾手,那徐茂肯定會同意去幫他管理藥田的。
“不!”
舒顏堅決的搖頭,“我恥於和此等人交流醫術,也絕不想和他攀扯上任何關係。”
前世今生,盼子棄女之人,無疑是觸了她的逆鱗。
她前世之所以女扮男裝活的那麼辛苦,何嘗不是因爲父親一個候位的傳承。
看着那麼多女子爲父親生了女兒都被厭棄,母親自覺她和那些女人沒有什麼不同。
而且她正室的名頭,還被無數人惦記着。
她出生那夜,奶孃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剛出生的男嬰,見是女孩子,奶孃第一時間把她送了出去抱回來男嬰。
也正是如此,成功瞞過了舒侯爺。
可是母親終是不捨親生女兒,又讓奶孃把她抱了回來。
從此,舒顏便成侯府捧在手心的世子。
無論是舒顏還是舒丫頭,兩人都沒有避開重男輕女的父親之流,命運弄人,她替兩人奮力反抗了。
偏偏,又讓她遇到這麼一個重男輕女的徐茂。
尋常人如此,她還可以原諒則個,可是偏偏徐茂是個醫者。
醫術高超如她的師傅蘇院判,都從沒瞧不起過女子,一個鄉間的鈴醫,怎麼可以!
不錯,收徒的時候,蘇院判就已經知曉了她女子身份。
一個女扮男裝的人,即使她扮的如何之像,只叫太醫把一回脈,便什麼也藏不住。
那次皇宮馬場,幾個世家公子相約賽馬,她被算計從馬上摔下來當場暈了過去。
孟弘親自抱她去了太醫院,正是蘇院判給她診脈治療。
當她從混沌中努力睜開眼,看到蘇院判充滿詫異的眼神時,她便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舒顏忐忑不已,可是蘇院判卻什麼都沒說。
他不僅幫她把頭上的傷口包紮好,更是答應了收她爲徒。
早在此之前,她求了蘇院判無數次收她爲徒,可都蘇院判以蘇家醫術傳內不傳外而拒絕了。
可是當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女子後,卻是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這是不少醫家的規矩。
她是外人,又是女子,蘇盛卻選擇教她醫術。
她記得師傅當時的話,“醫者,難道只有治病救人才是救人嗎?”
那句話,讓她淚流滿面,師傅懂她的艱辛深知她活着不易。
爲了避免她以後的身份再被別人發現,於是就教她醫術讓她自保。
而這個徐茂,不願意傳授女兒醫術,也就罷了,可他還把她們拋棄了。
他的妻女有什麼錯?!
這樣的男人,就是跪着求她合作,她也不會看他一眼。
等在山路邊的薛姍見姐姐一臉冷漠的走來,登時看向阿福。
阿福一路跟下來,一路也想着,到這會他已經大概知道舒顏是爲什麼生氣了。
他囁嚅着解釋,“其實,舒姑娘,這種事在鄉間很常見……”
“別提這人了,”舒顏道,“他雖是醫者,卻是,而且我有別的人選了。”
阿福詫異,“姑娘,你這麼快就有人選了,是誰?”
舒顏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指山腳下的徐家村,“你說你之前也去過徐家是嗎?帶我過去……”
啊?
阿福更不懂了,這不是還要請那位徐老嗎?
他可不是聽妻女話的人啊,去找他妻女是沒有用的。
薛姍卻是碰碰阿福的胳膊,“阿福叔,愣着幹什麼,快帶路啊!”
阿福只能帶着大夥一路又去了徐茂村子裏的家。
“姑娘,如果你是想通過勸說徐老的家人,好讓他來幫你管理藥田的話,這怕不行不通……”
“我說了,我不請他!”舒顏打斷阿福的話,徑直敲響了徐家的大門。
薛姍拉着阿福的胳膊,悄聲道,“阿福叔,你就少說話不行?”
“姐姐都生氣了,她說不用那個人就是不用那個人!”
阿福看看薛姍,只能默默的站在一邊。
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
她看起來很是蒼老,如果和徐茂站在一起,說是他老孃都有人信。
看到這婦人如此景象,舒顏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