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明示,明日早朝皇帝要見她。
收到這個消息,舒顏坐在房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終於……要見到孟弘了……
明日的朝堂上,她可要好好看看。
他無端害死了她,現在究竟是心安理得的活着,還是對自己心懷愧疚?
正當她拿着吏部文書愣神之際,阿豐忽然一頭衝了進來。
舒顏把文書放在桌子上,問他,“怎麼了?”
阿豐雖然傻,但是在平日還是懂些規矩的,不會這麼無禮的衝進她的房間。
阿豐把一株藥材放到舒顏面前,“藥,藥……有問題。”
“藥有問題?”
看他拿的正是自己上午在院子晾曬的藥,舒顏不解,“有什麼問題?”
這些只是放在外面晾曬的藥材,該沒開始入藥呢,會有什麼問題?
阿豐不由分說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想她出去看。
這時董國在門外呵斥,“阿豐,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便來打擾公子。”
“怎的一個看不住你,你就來騷擾公子,還不快跟我出去。”
見董國進來拉自己,阿豐拉着舒顏的手反更用力。
見阿豐十分執着,舒顏跟他起身,“好吧,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阿豐就拉着舒顏一路去了晾曬藥材的簸籮前面。
幾個簸籮架在架子上,每一個上面都攤開不同藥材,正在春日下通風晾曬。
阿豐指指其中一個簸籮,正是他手裏拿的那種藥材,然後又指指天空。
“不能,曬太陽。”
舒顏一驚,“你說的是……”
這味藥材,正是她用來做人皮面具黏合劑的。
阿豐再度擺擺手,“不能曬!”
“我果然沒看錯,你懂這些東西……”
能一眼看破她人皮面具的問題,現在,又指出她藥材晾曬方法不對。
這面具不透氣,或許就是因爲藥材曬的太過乾燥的問題。
“既然這樣……”舒顏把這簸籮藥材交到他手裏,“你來幫我照看這些藥材,如何?”
阿豐接過藥材,鄭重的點點頭,然後捧着簸籮去了自己的房間。
“公子,他這是……”
舒顏一笑,“看來,他是找陰涼地方安置藥材了。”
進了京城,事情會越來越多,她也沒工夫管藥材,正好阿豐派上了用場。
用過晚膳,舒顏把自己關在房間不許任何人來打擾,實際上她已經翻牆出去。
儘管明日要去朝堂面見孟弘,但是她還是想去一趟舒候府。
外面得不到母親的蹤跡,她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打聽惹人懷疑,思來想起,還是要去舒候府打聽。
前夜來的匆忙,她這次是來確認母親的舊人是否還有在府裏的。
倘若找不到那些舊人,她就別無選擇,只能通過父親、琳琅、環佩幾人打聽母親的下落了。
那樣,她就要冒很大的風險。
就這樣,舒顏在舒候府觀察了大半夜。
最終確定,母親身邊的舊人一個都不在府中。
從舒候府翻出來,她站在街上鬆口氣。
雖然不能立刻找到母親,讓她小小有些失落。
但是另一方面,母親帶走了所有身邊人,也證明她現在有人照顧、衣食無憂。
這,纔是最好的消息。
一口氣舒暢,她回頭看向空曠的街角,“你跟了我一晚上了,還不出來!”
半晌,黑暗的巷角走出一個人影。
舒顏看着他,“李星河,沒那個身手,就不要幹跟蹤人的活。”
“說吧,跟着我幹什麼?”
“我,我沒有想跟蹤公子的意思……”
李星河急忙解釋道,“我本來是想去嚴宅找公子的,正好看到公子翻牆出來,所以就跟上來了。”
舒顏道,“你來找我,是還錢的嗎?”
李星河愧疚的低下頭,“公子,我還沒有賺到錢。”
“沒賺到麼?”舒顏道,“昨夜看你那嫌惡我們的樣子,還以爲你賺錢輕而易舉呢!”
“既然沒有,那還不快去賺錢,有人說半年內一定會還我兩百兩銀子的。”
舒顏越過他,徑直往前走。
這時,李星河急忙跟上來,“公子,昨夜的事情,我向您道歉。”
“昨天,是我……”
想到母親和被母親嫌棄的身世,他哽着嗓子道,“昨天是我心情不好,才誤會公子。”
見他臉上悲哀的神情不似作假,舒顏停下腳步。
“那麼,你現在找我,是想怎樣?”
李星河當即跪下來,重重給舒顏磕頭。
“公子,我能不能重新跟您籤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