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矗立良久,她想過系統不靠譜,但沒想到這麼不靠譜。
(宿主,這真的不能怪俺。)
(都怪宿主你現在的靈魂越來越強了,這纔在投放過程中,載體無法承載,也就小小的爆炸了一下。)
(?????)
她蹙眉一挑,小小的爆炸?
要是沒記錯的話,連骨頭都碎成渣了。
(宿主,雖然咱們沒有身體,但我們還有意志。)
(宿主加油!)
\(^o^)/
(小的這就爲您準備下個世界身體,保證質量槓槓的。)
溜了溜了。
宿主的眼神太可怕了。
冷風拂過,她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她低眉淺笑,靈魂是要比身體涼薄。
飄進房間,牀上的少年,冷得直髮顫,手腳冰涼若玄鐵,跟死了幾天的人沒什麼區別。不過幸好,她雖是靈魂體狀態,也並不影響她做事。
環顧四周,真是夠冷清的。
一個值錢的物件都沒有。
她將懸掛的白簾扯下來,勉強遮住了漏風的大門。
若是此時有人經過,必定會被嚇得頭皮發麻。大白天的,見鬼了。
淡淡的藥香沁入鼻尖,苦澀的味道在舌尖兒蔓延開來。很難喝,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多喝一些,又餓又痛的身體,本能的尋求着一線生機。
良久,他終於從模糊又沉重的意識中清醒過來。
空蕩蕩的寢殿,自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
沒有人會關心他的死活。
軒轅蘭辭自嘲地坐了起來,突然,整個人都僵住了。
脣邊還殘留着點點苦澀的藥漬,似乎在提醒他,確實有人餵過他藥。
屋裏的擺設,也有了輕微的變動。
窗戶被陳舊的破布擋了起來,他的牀邊還有一個火盆。裏面燃燒的,好像是他屋子裏消失不見的大門?
是誰?
他厭煩又警惕的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這又是誰的惡作劇呢?
上次施捨他一個包子的太監,也並不是好心。包子的肉餡,竟然是那些閹人被割掉的玩意兒。太監眼睜睜地看着他喫完,再嘲笑他連狗都不如,什麼都喫。
那譏誚得意的笑聲,太令人噁心了。
他愣神思索之際,米粥的香味兒吸引了他的視線。
桌子上,何時多了一碗米粥?
他很確信,之前桌子上什麼都沒有。
“誰?”
“別裝神弄鬼!”
然而,迴應他的只有那碗逐漸涼透的米粥。
咕嚕。
肚子,餓得近乎痙攣。
軒轅蘭辭逐漸挪向了桌子,米粥裏並沒有被加奇怪的東西。如果是下了毒,他也就這賤命一條,倒也讓這人大費周章了。
他捧起碗,小小的喝了一口。
好香。
她坐在窗戶上,注視着軒轅蘭辭。
十六七歲的少年,營養不良得像個十一二歲的小朋友。
他望着火盆裏溫暖的火焰,直到火焰完全熄滅,身體也沒有任何不適。
粥裏沒下毒?
“軒轅蘭辭!”
尖銳的嗓音,猶如銀針根根入骨一般,讓人難以忍受。
“你個小兔崽子,還敢在屋裏偷懶!”
“公公們的褻褲洗完了?”
小平子一進屋,見那兔崽子正烤着火發愣,氣不打一處來。
鞭子一揮,直到見血方纔罷休。
“今日洗不完,別想有一口喫的。”
“還不快去!”
軒轅蘭辭麻木的走出寢殿,習慣了屋裏的溫暖,外面的清冷,竟然還有一小會兒的不習慣。
木盆裏,堆滿了太監換下來的褻褲,尿漬,腥臭的血汗,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惡臭無比。
冰涼的水,刺激着他手上的凍瘡。
露出了絲絲縷縷的血痕。
她蹲在他的旁邊,少年的眼睛,漆黑如墨,透着如野草一般的倔強。
指尖嫌棄的點了點木盆的邊緣,今天又是做好事的一天。
軒轅蘭辭浸泡在水裏的手不動了,好溫暖的水。
霧化的白氣,氤溼了他的視線。
他慌張地看向周圍,還是沒人。
這人的修爲,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
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這人要取他性命,簡直是易如反掌。
“前輩,躲躲藏藏的可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要殺要剮隨你便,我軒轅蘭辭受不起你的戲弄!”
然而,除了原本站在枯枝上哇哇亂叫的烏鴉撲騰着飛走了,周圍寂靜得可怕。
依舊還有餘熱的水溫,提醒他現在的一切不是幻覺。
他的身邊,真的有人。
只是不知,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是爲了將他推進更深的深淵嗎?
這廂,她已經靠坐在房樑上,閉目休憩了。
這個世界,似乎是不容許有靈魂體的存在。
法則,時時刻刻都想絞殺她的靈魂。
洗完那盆褻褲後,軒轅蘭辭腳步沉重的站了起來,手似乎都被泡白了,起了不少死皮。
晾好後,他頓感頭重腳輕。
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進屋後,桌子上多了一碗米飯,一碟青菜。
他垂下眼睫,手握成拳。
這人的武功定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他越發弄不明白這人是要做什麼。
他拿起筷子,氣呼呼的吃了一口。
新鮮的青菜,竟是如此美味,他忍不住連盤子都舔乾淨了。
莫名想起,那人似乎還在暗中看着他,臉色不由得一紅。
他輕咳一聲:“前輩,我要如廁了。”
他在恭房裏,悄悄的探出一個腦袋,隨即又伸回去。透過一個縫隙,盯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直到他徹底忍受不了恭房裏的臭味,才走了出來。
夜色越來越濃,趁還看得見,他用桌子板凳把門口堵了起來。檢查了屋裏唯一可以藏人的牀底後,他爬上了牀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