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天畫戟重達五十多斤,不是誰都能舞得動舞得好的,拿在白劫手中卻是如同鴻毛一般輕鬆!

    他一番動作酣暢淋漓,最後一個收勢,將方天畫戟擱回兵器架上,讚了一聲好戟!

    隨後,他又將十八般兵器都試了個遍,每一種都是玩得十分老道。

    墨震心中震撼,微微蹙眉。

    這不陰不陽的東西到底所爲何來?

    墨辛並沒有待到戌時纔回。

    墨震怕白劫玩弄手段,他一個武夫應付不了,於是派人將他尋了回來。

    墨辛換了便裝,解了兵器纔過來的。

    白劫和墨如海都是第一次見到此人。

    面前的人身高九尺開外,不胖不瘦,布衣完全遮擋不住他那身腱子肉,因爲常年帶兵訓練,肌膚呈健康的古銅色。

    白劫墨如海這兩個白皮膚的在他面前一比,立刻就跟個臉色不正常的病人一般。

    “在下墨辛,敢問二位,哪位是墨二爺,哪位是白特使?”

    言下之意,他已知曉了兩人身份。

    墨如海作了介紹,互相打過招呼之後,白劫拿出了聖旨。

    墨辛單膝跪地接旨,白劫宣讀了聖旨,大意是讓墨辛交出兵權,由墨如海帶領進京勤王。

    墨辛爲難道:“白特使,在下雖是督軍,然只有督促將士訓練的權利,並沒有指揮權,墨家軍只聽令於持有兵符的人,並不聽命於在下,要不,您去拿了兵符,再來調兵?”

    白劫微微皺眉,“這話什麼意思?”

    “自然是字面意思,這墨家軍,不聽在下調管,若您有本事帶走,帶便是了,在下幫不到您。”

    白劫目露陰狠,“玩這一招是吧?好,老道我就不信,令不動這羣兵!還麻煩墨督軍將墨家軍所有人都集結到沙場!”

    只是集結士兵到沙場,墨辛無法推脫,“老將軍,煩你走一趟,讓大家到沙場集合。”

    墨震應了一聲去了,墨辛這廂做了個請的手勢,“白特使,二爺,請移步沙場吧。”

    幾人到沙場之後,不多時,一隊隊士兵便有條不紊氣勢如虹地往沙場移動,到了之後,自動列隊,整齊有序。

    這樣的鐵軍氣勢,是朝廷軍所達不到的!

    這就是剿滅了東夷大軍的軍隊。

    怪不得他們能贏!

    很快,隊伍便集結完。

    白劫卻皺眉:“怎麼只有這麼點人?”

    墨辛道:“八萬餘,不少了。去年打仗,死了不少,這些已經是所有了。”

    白劫當然不信,但他也沒有辦法證明別處還藏有墨家軍,只能認栽。

    “衆將士聽旨!”白劫舉起了手裏的金黃色聖旨。

    墨家軍齊刷刷單膝跪地。

    白劫宣讀了聖旨。

    然而,數萬人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沒有一個接旨的。

    墨如海怒道:“你們難不成想造反?”

    “墨家軍只聽命於兵符,見符如命,無符兵不動!”

    震天響的吼聲,震得人耳膜都疼。

    白劫臉色難看起來。

    來之前他預料到這個兵權不好拿,但沒想到這麼棘手。

    “你們,都不怕死嗎?”

    他陰惻惻的,聲音不高,卻夠狠。

    “墨家軍只聽命於兵符,見符如命,無符兵不動!”

    仍舊是那樣的一番話。

    白劫臉色驟黑,忽然拔劍,劍指衆士兵,“不遵皇命,該死!”

    墨辛冷冷睨着他,“白特使,你想在這裏殺人?”

    “不遵皇命,當斬!除非墨督軍你讓他們聽命,否則,本特使就只能行使權利了!”

    漫不經心的威脅,最爲致命。

    墨辛語氣冷淡:“本督軍無權下達這樣的命令。他們也不會聽命於本督軍。”

    “那就別怪本特使不客氣了!”

    漫不經心的語氣,漫不經心地手起劍落,那劍鋒卻如閃電一般落下,一道血光閃過,一顆人頭落地。

    墨震一驚,“白特使,你怎能隨意殺人?!”

    墨辛卻是冷得如冰一般,目光眨都沒眨。

    “降是不降?”白劫淡聲問。

    彷彿他殺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株草芥。

    甚至用了“降”這個字眼。

    “墨家軍只聽命於兵符,見符如命,無符兵不動!”

    依舊是同樣的話語,響徹沙場。

    “噗”!

    骨碌碌……

    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降不降?”

    “不降!”

    不再是那樣的話術,但聲音依舊洪亮震天。

    墨震實在看不下去了,怒道:“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也!白特使休要妄殺!有種你衝着老夫來!”

    那不陰不陽的,殺的可都是他朝夕相處的兵!讓他如何不心疼!

    他抽出重刀,在空中舞出獵獵風聲,橫刀立馬,在白劫面前。

    白劫冷聲:“你們是墨家軍,也是大昊的子民,既是大昊的子民,豈可不聽皇上號令?不聽皇令者,當斬!”

    墨辛淡淡開口:“白特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何況,墨家軍本就是隻聽命於兵符,不聽命於任何人,這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規矩,後世子孫,無權更改。你便是殺了墨家軍所有人,也改變不了墨家軍的心志!”

    “墨督軍,你這是要和皇上作對了?”白劫語氣陰冷。

    墨如海忙從中勸道:“督軍,皇上如今被奸賊所害,正是國之危難當頭,咱們墨家,理當站出來,站在皇上身邊,助皇上剷除奸佞,還大昊以清明社稷!”

    “二爺,皇上如果能拿出兵符,墨家軍自然會跟隨皇上殺回京城,但現在,請恕墨家軍師出無名!”

    墨如海氣得語無倫次,“你……你怎麼這麼倔呢?你這樣只能害了墨家軍!”

    “墨家軍頭可斷血可流,軍規不能不遵!”墨辛面色凜然沉冷,語氣有着千軍難撼的堅定。

    “你骨頭硬,你清高,本特使倒是要瞧瞧,這些士兵是不是也像你一樣骨頭硬!他們死去的那一刻,是不是不會怨恨你見死不救,他們的爹孃、妻子、兒女,是不是不會怨恨你見死不救!”

    白劫手起劍落,又是一顆人頭滾落,鮮血濺紅了沙場!

    墨辛眸光冷然,“他們,只會怨恨你這個劊子手!”

    白劫陰柔的目光裏充滿狠戾,他舉起劍,又要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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