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醫院看看嗎?】
張可又在紙上寫下這麼一句話,可是又想了想,最終劃掉。
【漫漫她這些天可能來不了學校了。】
“嗯。”
扶清接過紙看着上面的字跡,淺淺地應了一聲。
張可嘆了口氣,嘴角抿了抿,最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切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扶清和張可兩人與之前一樣,一起回教室,一起去食堂喫飯。
可這次她們少了顏漫。
扶清性子本就冷淡,平常也不愛說話,張可嗓子有傷,兩人的交流自然而然就少了許多。
沒有顏漫,兩人耳旁很少再響起嬉鬧聲。
好幾次張可都想讓扶清去醫院看看,可看到扶清那張淡漠的神情,也只能作罷。
過了大概半個月。
張可從外面匆匆走進教授,臉上帶着急促。
她站在扶清面前,嘴巴張了張,但又想到自己說不了話,便立馬拿出了紙筆,雙手顫抖,在上面快速地寫着。
“不着急,慢點寫。”
扶清瞧着張可這一副慌張的模樣,還以爲她遇到了什麼事情,可當她接過紙張,看着上面的內容時,怔愣了一下。
【漫漫要轉學了,明天就要離開H國,她要去M洲上學。】
“你要去送她?”
扶清將紙遞給了張可,語氣平淡。
張可瞧着扶清這模樣心裏更加地緊張,立馬拿起了筆再次寫道:
【漫漫她哥病情加重,要去M洲接受治療,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扶清看着上面的內容,呼吸很明顯地一滯。
病情加重?
不過很快,扶清便反應了過來,臉上仍舊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不回來就不回來,挺好的。”
話音剛落。
她的手臂一下就被張可抓住。
扶清眉頭挑了挑,看着眼前眼眶泛起淚花的張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和漫漫回不到從前。”
她和宋聿身上各自都揹着對方的一條命。
而她和顏漫兩人之間也隔着宋聿身上的兩道刀疤。
感情這東西,看似堅韌,其實輕薄地很,輕輕一觸就會破裂。
張可聽着扶清這話,眼眶裏的淚珠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她不想也不願她們三個人之間的友誼就這麼破碎。
可是扶清對於這件事的冷淡以及顏漫這些天的冷漠在告訴她,她們三個,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張可最終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了這麼一句話。
扶清拿着紙張,擡起了手,輕輕拭去張可臉上的淚水,搖了搖頭。
感情這東西,破碎了就回不到從前。
她和宋聿見面,想到的永遠都會是錄音裏的那一句“我不愛她。”
而和顏漫見面,顏漫永遠都會想起她把宋聿捅成了重傷。
隔着這些事,兩個人就算心裏再想和好,也只是有心無力。
……
顏漫轉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每次考試全校第一,在之前的友誼賽上又狠狠地打了自詡藥劑天才的於彥的臉,又加上她和扶清天天地黏在一起,她自然而然地就受到了很多的關注。
一時間,大家都在猜測扶清和顏漫兩人是不是吵了架才導致顏漫轉學。
畢竟顏漫成績夠好,京城大學她肯定會佔一個名額。
這顏漫一轉學,這不就讓華倫中學少了個頂尖的天才?說得嚴重點,這可是拉低了學校升京城大學的升學率!
中午時分。
張可整理着顏漫桌上的東西,她要將這些東西全部給打包寄去M洲。
其實她一開始想讓顏漫回學校自己拿的,因爲她心裏存着僥倖。
萬一漫漫和扶清兩人見面想起之前的日子能夠好好地坐下來把事情聊開呢?
她心疼漫漫,也相信扶清。
扶清捅傷漫漫她哥這件事她一直都覺得另有隱情。
因爲在她眼裏的扶清,雖然看似冷漠,可絕對不是無情之人。
可現在漫漫她哥生死未卜,扶清也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看着一摞一摞的書,張可深吸了一口氣,將書全部放入儲物戒裏。
【我先去快遞站寄東西,等會咱們一塊回宿舍。】
她在便利貼上寫下這麼一句話。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扶清就從清碧園搬了出來,原本是走讀生的扶清現在是直接變成了寄宿生。
每天她都和扶清三點一線。
宿舍—食堂—教室這三個地方來回走動。
看着趴在桌上睡的扶清,張可心裏有些難受。
扶清比以前瘦了好多。
這些天來,她就沒怎麼見扶清喫過東西。
每次扶清喫幾口就不吃了,就連水喝的都少。
她氣色雖然沒什麼變化,可整個人卻是消瘦了許多,輕薄校服下,扶清背後的蝴蝶骨顯然易見。
還有幾本書裝不下,張可拿在手裏,轉身離開了教室。
………
不知道睡了多久。
扶清迷迷糊糊地醒來。
窗外的陽光被月色所代替,醒目的白熾燈一晃一晃地照亮着教室。
此時正值晚自習,教室內除了筆尖劃在紙張上的聲音以外便再無其它聲。
這一覺睡了這麼久是扶清沒想到的。
大概是她這些天晚上失眠,白天又精神緊繃的原因。
一覺醒來,身旁原本堆滿了書的課桌已經空蕩蕩,而桌面上貼着一張便利貼。
扶清拿起便利貼,看着上面的內容,眉頭皺了皺。
這個時間點了,張可寄個東西而已,怎麼還沒回來?
扶清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七點半。
自助快遞站已經關門了。
原本坐着的身子動了動,她站了起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座位。
“去哪?”
扶清剛走出教室來到樓梯拐角處就看見了置身於樓梯暗色拐角處的鬱瑀。
扶清沒理會少年的話,徑直朝着樓下走去。
她得去找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