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兜裏掏出了兩塊巧克力糖。
“這……這是我哥哥的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特別好喫。”
“前幾天我就跟他預定了,纏着他給我,其實,是爲了送給你……”
“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得收下我的這份情誼,不能輕視我的感情!”
“只要你吃了這兩塊糖,我就再也不糾纏你了,好不好?”
讓顧耘沒想到的是,紙鳶如此乾脆。
他倒是想給她一點兒面子,可是這女的不聽呢。
非但如此,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他拒絕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顧耘蹙眉。
很是不理解。
鬧大了,喫虧的,是她。
而他顧耘是個男人,就算和某個女人有啥瓜葛,最後也會被當成不值一提的風流韻事。
“顧耘哥哥,這裏這麼多人看着我,你就吃了吧。”
紙鳶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說實話,雖然顧耘對紙鳶這樣的行爲很是不解,但骨子裏的憐香惜玉之心還是讓他不忍。
他扒開糖衣。
喫下糖果。
“好了。”
顧耘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已經喫下去了。
此時,他看到紙鳶一副大喘氣的模樣。
像是突然間放鬆了下來。
他不明白紙鳶這是什麼意思。
但紙鳶還是說:“顧耘哥哥,不管怎麼說,認識你很高興,也希望以後你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女孩的笑容有些苦澀。
在場人無不爲之心疼。
有人說:“顧耘,你也老大不小了,到該娶媳婦的年紀了,紙鳶又聽話懂事,還那麼喜歡你,你咋就如此不識好歹呢?”
“就是啊,更何況這小姑娘還是初中畢業,學歷高着呢。”
“更是家裏唯一的小姑娘,上頭有哥哥照應着孃家,你也不用操心。”
“這樣的都看不上,也不知道是在裝什麼,真是的。”
“……”
顧耘:“……”
不是,他就覺得很離譜。
難道就因爲這個女的條件好,也喜歡她,但他不喜歡這個女的,他就有罪了?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顧耘不服!
但這是在農村。
上一個不服氣的顧淮生,下場如何,就是最好的例子。
顧耘選擇了緘口不言。
還有一個原因是——
其實那塊巧克力糖,根本沒有被他喫下去。
他藏在牙縫裏了。
怕一開口,這糖就會掉下來。
嬌嬌嫂子說得對,紙鳶可能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單純。
他得留個心眼。
於是,他假裝吃了那塊糖。
然後,趕緊離開。
等他走以後,紙鳶還在看着他的背影“黯然神傷”。
深情的戲碼,演了個夠。
大家雖然覺得顧耘不識擡舉,但也有一些女人覺得紙鳶這做法實在太主動,有傷風化。
所以說現在已經是新華國了,男女平等,大膽示愛,沒什麼錯。
但她們總覺得,那是洋人傳進來的腌臢玩意兒。
藏在骨子裏的思想還是認爲,女子就應該規規矩矩。
平時不露面。
等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就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覺得,阮小蝶說的對!
女人,爲了自己的愛情,一定要豁得出去!
她要先在村民面前鋪墊自己深情的人設,而顧耘對她不屑一顧……
隨後,兩個人再發生點兒高粱地的事情,再被抓包。
最後,她就是受傷的那一個!
所有的輿論都會倒向她這一邊!
大家都會向着她!
就算是逼,也會逼迫顧耘娶她的。
等他們結婚以後,顧耘就算是再清高,也沒有辦法了。
他們好好過日子。
阮小蝶還說了,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不是很簡單嗎?
只要男人上了頭,你說什麼他都會聽,厲害點兒的女人,會把男人哄得連他媽都不認了。
聽了阮小蝶的一席話,紙鳶瞬間覺得,自己那麼多年的書都白唸了。
阮小蝶啊,不愧是高中畢業的女生,不愧是村裏少數有希望考上大學的女生!
懂的就是比她多!
辦法就是比她的強!
所以,剛開始還有些猶豫的紙鳶,現在就決定一切都聽阮小蝶的。
女人,只要稍微有點手段,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
比如說現在。
她給顧耘喫的巧克力糖裏,有阮小蝶塞給她的東西。
那東西嘛……自然是讓男人十分興奮的玩意兒。
她知道,顧耘回家的時候,會獨自穿過一條深巷。
她便在那條深巷裏等着他。
到時候,火熱難耐的顧耘,肯定會爲了解火而對她做點兒什麼。
雖然紙鳶下定了決心要做個和阮小蝶一樣有“手段”的女人,但是,她至今還是個童子雞,對那方面的事情有些害怕。
所以,自己也吃了點玩意兒,給自己壯壯膽。
現在,發作時間快到了!
她要趕緊去深巷,找她的男人!
紙鳶來到深巷,發現此時此處的確沒什麼人。
她鼓起勇氣,往裏走。
沒一會兒,看到一個扶着牆的男人,低着頭,彷彿在隱忍着什麼。
紙鳶俏臉一紅,身體的反應讓她也忍不住。
走近了,抱住他,嬌滴滴地呼喚一聲。
“顧耘哥哥……”
男人身體僵住了。
…
片刻後。
“啊!”
“啊啊啊!”
“我的個天菩薩!”
“真是羞死先人了!”
“第二個阮小蝶出現了!!!”
“沒眼看啊,沒眼看!”
“……”
伴隨着嘈雜的議論聲,紙鳶也醒了過來。
剛剛,她剛剛抱住男人,喊了“顧耘哥哥”,就被男人給矇住了眼睛。
這讓她放鬆下來,也大膽了很多。
紙鳶摘下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布條。
她的計劃就是和男人發生點兒什麼,然後被村裏人發現,這樣大家就都會逼迫顧耘娶她,自然也包括她家裏……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大,她當然沒有提前告訴父母和哥哥。
更是怕他們不同意。
摘下布條的紙鳶,揉了揉眼睛,羞澀地用衣服護住自己的身體。
因爲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預料,所以並沒有覺得村民罵她的聲音有多難聽。
可當她看清楚身旁男人的臉的時候,她簡直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