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

    二大娘順着他幫他籌錢投資。

    心裏想的卻一直是她在那邊籌錢的時候。

    是否也受到了同樣的白眼。

    心裏又因爲自己這幾天沒有幫的到劉海中借到錢而難受。

    一晚上翻來覆去。

    第二天一早。

    早飯桌上。

    她媽就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沒睡啊。”

    “沒有,媽,我明天就走了。”

    “借到錢了?”

    “借到了。。。”

    “我看沒有。村裏的人都說你家女兒過不下去了,要借錢過活呢?”

    “媽,村裏那些人說的你都聽到了?”

    “怎麼聽不到,小地方的人,一陣風吹過去,全部的人就都聽到了。不過你媽我從來不是會把這些放心裏的,你也不會,對吧。”

    “我當然不會。只是心裏總是怕他籌不到錢失望。”

    “看看你認定的那個人,年紀這麼大一個人了,還要去賭。當初你相信他,現在他給你過上好日子嗎?”

    “我覺得挺好的。”

    “好。你覺得好就好。”

    時間過得很快。

    回家的路上。

    她才發覺回家的路好久沒走過。

    路都修的更寬了一些。

    心情終於在一片片的綠色裏舒暢了許多。

    下車的時候。

    一摸包摸出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打開一看。

    竟然是錢。

    厚厚一沓的零錢。

    她一看就看出是父母這些年省喫儉用剩下的。

    回想起這些年。

    她竟然發現虧欠給父母的不僅僅是許久不回的家。

    還有過不好的生活。

    幫不完的忙。

    回到家裏。

    劉海中正在桌子上犯愁。

    二大娘扔到桌子上那一沓錢。

    看着那些錢。

    眼淚也不自覺奪眶而出。

    “給吧。湊夠了。”

    劉海中看着這些錢。

    強忍開心。

    擡頭看到妻子的眼淚。

    卻也愣住了。

    “怎麼了?”

    “沒有。就是覺得年紀這麼大了,還需要他們的錢。”

    “這是你父母的錢?”

    “對。你要好好感謝他們。”

    “賺到錢我們過得更好了,就是最好的感謝,況且他們不是看不上我嗎?”

    “即使看不上你,也幫了你。”

    劉海中根本聽不進去了。

    他心裏腦裏全是賺了大錢的樣子。

    一甩手就把所有的錢交給了年輕人。

    “收了這筆錢,你就是除了我之外,最大的老闆了。”

    “好。”

    “貴姓?”

    “姓劉。”

    “劉老闆。我姓王,王聰。那以後就是我們一起掙大錢。”

    劉海中對這種話最爲受用。

    被這幾句話哄的雲裏霧裏。

    整顆心都飄起來。

    餐館開業的很快。

    連劉海中都覺得太快了。

    比如桌子的漆還沒幹透。

    牆壁有幾處沒有處理乾淨。

    王聰說着錢不夠。

    只要菜好就行。

    後來請廚師的時候。

    又請了一個只幹了一年的新廚師。

    說是煮羊肉鍋不需要什麼技術。

    所以不用在這裏花錢。

    劉海中聽了王聰的話。

    覺得錢確實花在了刀刃上。

    也不再說什麼。

    錢籌好不到一個星期。

    開業的鑼鼓敲響。

    鞭炮齊鳴。

    老街上的新店難得一見。

    也有不少人來捧場。

    人羣裏沸沸揚揚。

    說話聲裏有這家店轉讓的真相。

    “聽說了嗎?這家店爲什麼開不下去。”

    “爲什麼?”

    “街尾是下水,整條街的垃圾都會流到這裏。只要開店就能聞到,裝修的時候卻聞不到,因爲全部都是新東西的味道。所以轉讓來轉讓去都不能開好,要我說,這最後一家就不應該開飯店。”

    “那爲什麼這些店主都和不知道一樣,還一直有人開。”

    “說出來不就沒有人租下來了。所以上一個隱瞞,下一個要轉出去的時候也隱瞞,只有這條街來喫飯的人知道。其他的人就都不知道了。”

    “那這家店,也要黃啊。”

    “看起來是了。”

    事實確實如此。

    劉海中眼見他樓起。

    眼見他樓塌。

    投進去的錢一下下打了水漂。

    連王聰這個年輕人都像霜打了。

    飄落的花瓣一下下打在地上。

    北城的地上。

    也打在他們的心上。

    打得劉海中頭也直不起來。

    只好每日求神拜佛。

    祈望神明給他一些奇蹟。

    然而人人渴望救贖。

    神佛也並未應許過這樣的交易。

    劉海中這下子是徹底的過不下去了。

    他堵上得是全部。

    現在他馬上就要變成負債累累的人。

    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二大娘見他的樣子一天不如一天。

    安慰着他。

    “會好的。剛開始不好,後來漸漸好了的也有,你別那麼擔心了。”

    “不是不好,多開一天,我們就多一點欠的錢,我們真的完了。一直都沒有人接手。”

    “爲何沒人接手,不是外來的人不知道飯店的情況嗎,你就住在旁邊,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爲何?我也想不明白。”

    劉海中整個人呆愣住了。

    只是一下一下數着開了多少天。

    賠了多少錢。

    然後沒過多久。

    嘴裏就蹦出來一兩句。

    “完了。完了。”

    二大娘推着他。

    “你去吧。剛開的時候不是天天去盯着嗎?現在怎麼不去了,去了你還能安心些,看到進來的客人還有些安慰,一個人在家數,會越來越擔心害怕。”

    “不去了。弄不成,弄不成,等一上午啊,不見幾個人來,喫完還要這裏挑毛病,那裏挑毛病。”

    “王聰不是改進了嗎?他最近還有在改嗎?”

    “改的屁。沒有用。”

    “那你去,你去看着他,別讓他瞎改了。”

    二大娘繼續推着他走。

    覺得劉海中再這樣在家裏呆下去。

    遲早弄的自己精神不振。

    還不如出去。

    陽光和夕陽至少是免費的疏解。

    風和雨露能安慰一下心傷。

    然而事情不如她所願。

    出去不是新的開始。

    而正是新的結束。

    劉海中晃晃悠悠來到飯店。

    整個人都因爲長久不出門而輕飄飄的。

    來到這裏。

    卻聽到另一個消息。

    “爲什麼不轉?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我肯定能開好的。他?他說什麼我也不能都聽,畢竟他是第二個老闆,我纔是第一個。”

    劉海中一拳打過去。

    王聰整個人都陷入一種眩暈和不解。

    “劉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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