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
米蘇聽到關門上,接着就見鍾洛凡出現在房門口,臉上現出一絲終於放心的笑意。
鍾洛凡點點頭,心想看來應該沒事了,還算精神。
“你是不是去找姜羽生了?”
米蘇像是質問,但語氣並沒有責怪。
鍾洛凡沒吭聲,只是看了看米蘇手臂上纏着的紗布。
“需要去醫院打針嗎?”
田馨見鍾洛凡不回答米蘇的問題,反而問了自己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好像有點明白了什麼。
“哦,不用,我都處理好了,破傷風就不用了,這幾天換換藥就行了。”
說着站起身看了看也沒再追問的米蘇,拿起牀頭櫃上的保溫壺。
“那個......你們先說話,我再去燒點水。”
米蘇知道自己老公去找姜羽生算賬,有些惱怒是應該的,但主要是因爲擔心嘛。
人已經回來了,肯定是要問一問的,接下來肯定是人家老公承認自己衝冠一怒爲紅顏,說到底也還是因爲在乎老婆。
接下來,那就不知道要有多少柔情要互訴衷腸了,自己戳在這算怎麼個事!
見田馨要出去,米蘇伸出沒受傷的那隻手一把拉了回來。
“田馨,我不渴了,不用燒水。”
田馨見狀,勉爲其難地坐回牀邊,瞄了一眼鍾洛凡。
“鍾先生是吧,你不知道,米蘇聽說你出去,就怕你去找姜羽生,剛纔一直擔心的很。
你不知道,那傢伙壞得很,死不認賬甚至倒打一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沒對他做什麼吧?”
米蘇聽着田馨的話,也狐疑地看了看鐘洛凡。
看上去衣衫整潔,不像動過手的樣子。
難道是沒有見到姜羽生?
出了這樣的事,那傢伙心虛躲起來了也說不定。
鍾洛凡見兩個女人都滿腹疑慮地打量着自己,挑挑眉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來。
“沒做什麼,講理而已,他認罪了。”
米蘇接過鍾洛凡手裏的認罪書,掃了一眼上面的字跡,更加疑惑地擡起頭。
“你這麼會講理的嗎?他居然這麼容易就認罪了?”
說着目光停在鍾洛凡的袖口上。
漏在外面的白襯衫袖口上,分明是一小塊血跡。
隱約記得鍾洛凡救出自己時穿的不是這套衣服,他身上也沒見受傷的地方,那這血,就是姜羽生的了?
一把抓住鍾洛凡的手,米蘇顯得有點氣憤:
“這是什麼?你還真的去打架了!”
鍾洛凡突然被米蘇一把拽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袖口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了血。
“我沒打架。”
鍾洛凡嘟囔了一聲。
確實,打架的不是他。
是秦銘。
在打架這件事上,有秦銘在,哪裏用他動手。
米蘇有些惱怒,可轉念一想,就算鍾洛凡去打架,也算是爲自己出頭,沒理由責怪他。
但這傢伙也是,打架了還不承認。
“你是覺得,有了這個東西,就能懲治姜羽生了?”
“你不怕他到了派出所,說是被你屈打成招?”
雖然以前不瞭解,但就今天的事情,米蘇想姜羽生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對付。
翻供,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鍾洛凡默了一會兒,這個問題,他其實也想到了。
只是想着只要進了派出所,他不會有翻供的機會的。
秦銘的關係網,也不是用來抓蚊子的。
米蘇垂眸想了想,又繼續道:
“還有,就算他不翻供,或者翻不成,到最後罪名成立,也不過是個未遂吧,又能有什麼重罰等着他,大不了關一陣子,名聲受了些影響,今後還不是逍遙自在?”
說着看了看田馨,幽幽問道: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對嗎?”
從那天田馨對她的警告,還有今天田馨說起姜羽生處理這件事可能採取的態度,不難看出田馨對姜羽生的瞭解。
看來田馨知道,姜羽生是個慣犯了吧。
以前,到底還有多少女孩子入了姜羽生的魔爪?
田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米蘇低下頭。
是,她知道。
自從師父不再管理愛華堂,姜羽生畢業之後就進來了。
這期間,每年都要招聘剛剛畢業的應屆生作爲醫助,面試的都是姜羽生。
而他挑選的,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女孩。
一開始,姜羽生都是一副平易近人溫文爾雅的樣子,取得信任之後就會採取行動。
而每一次得手之後,那些女孩都很快辭職,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控過姜羽生。
要不是有一次夜班時被田馨撞到一個新來的醫助衣衫不整滿臉淚痕地從姜羽生的辦公室走出來,她也不會知道那個禽獸在做着這麼下作的勾當。
她也不知道姜羽生是用了什麼手段讓那些女孩子對這種屈辱的事情閉口不提,當然她也沒有試圖去調查過。
畢竟,這種事當事人都絕口不提選擇息事寧人,就算她去調查又怎麼會有結果呢。
再說,自從師父走了以後,姜澤就對她處處打壓,她在愛華堂的日子已經很難了,實在不適合節外生枝。
也正是因爲那一次被自己撞見醜事,姜羽生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更是處處爲難她。
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她想師父一手創下的愛華堂不能出什麼事,這種事一旦曝光,受損的就是愛華堂,那樣師父的在天之靈也會難以安息吧。
她不能那樣做,只能暗中觀察姜羽生有看上了哪個醫助,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去提醒一句兩句的,就像當初提醒米蘇一樣。
有的女孩聽懂了,就會選擇躲避或者離開,也就逃過一劫。
也有的聽不懂或者不相信甚至不在意,覺得她在無中生有,結果可想而知,這也就算是命數吧。
這麼多年了,田馨似乎已經習慣了把這件事當做一個祕密藏在心裏,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她不願意提起這件事。
只是今天是落在了米蘇的頭上,她不知怎麼就突然不想再懦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