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是個書生正去趕考,在半路上被匪盜打劫,我順手給救了。”
“此人去年殿試中得了探花,因爲一篇治國策論,父君很是賞識。不過此人年紀尚輕,須得多多歷練。”姬鋮邊走邊道。
等兩人到了地方,南弋環視一圈,還是沒見着她大哥慕修然和寧衡的身影。
這可真是哥哥不急妹妹急。
可南弋不知道的是,慕修然和寧衡眼下在不同的地方,即將要遇上一些“麻煩”。
南弋落了座,朔風靜靜站在後面,眼底的陰冷還未淡去,方纔南弋和那叫做謝知行談笑風生的畫面在他心裏就像根刺一樣。
今日姬玥穿了一身紫苑穿繡衣裙,淡妝着面,眉間愁思不散,襯得整個人具有別樣的美。
這比武招親設在宮內的一處林苑內,場地不大,周圍風景卻是雅緻。
這時候沈知微遞給南弋一本花名冊,笑着道:“來看看,舅母選的可都是青年才俊,樣貌家世才學個個好,你看看這個是王侍郎家的大公子,文武全才……”
南弋聽着沈知微的話,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今天不是給姬玥的比武招親會麼?怎麼開始給她介紹起來了?
*
今日的比武招親用的是抽籤的方法,淘汰制。淘汰一半後,便是自願上臺挑戰,強者勝出。
上臺不能用武器暗器,只靠近身搏鬥。而判定輸贏的標準,便是腳不能落在比武臺外。
南弋聽着比武的規則,心想這近身搏鬥的比法,她也是很久沒打了,倒是有點心癢癢。
回去她就在出月原裏設一場搏鬥賽,羽麟衛赤手空拳打起來,那場面一定很激烈熱血。
今日在座的除了姬玥一家子之外,還請了不少皇親國戚,再者便是一些侯公夫人。
南弋坐在姬玥旁邊,看着她不停地攪動手裏的手帕,愁容不展。見姬玥這般,南弋心想這哪裏還需要什麼比武招親大會,明明是心有所屬。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沒多久,便有內侍高聲宣佈比武招親正式開始。
抽籤決定後,便有兩個青年男子上了臺。兩方看起來皆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可這兩人一架勢,南弋便蹙眉嫌棄。
這出招的姿勢都不合格,雙腿無力下盤不穩,反應能力也是差得很。
此時,在場的婦人們時不時交談,似乎都在說這家的兒郎如何如何。
雖說今日是公主的比武招親,她們也有待嫁的女兒,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也好讓媒人說親。
皇后娘娘選的青年才俊總歸是沒錯的!
姬揚看着場上的對戰來了興趣,伸長了脖子。
“好看啊?”南弋問道。
南弋微側着頭,笑着道:“那你去清元門,我找人打給你看。比這個場面可好看多了。”
這些人打起來柔柔弱弱的,真是看得她着急。
突然,姬鋮也開口道:“三弟的確也到了該好好練武的年紀,不如也去清元門待個幾年再回來。”
姬揚聽着突如其來的安排,一臉僵硬地看着自家哥哥。他只不過是看人家打個架而已啊!
他懷疑他大哥早就想把他扔去清元門了。
這時候,有個侍衛貼在姬鋮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姬鋮面無表情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這接二連三的比武,終於淘汰了一半的人。
南弋看了半天,也注意到這些青年人裏的確有幾個功夫不錯,長得也不錯。
讓她最有印象的一共兩個人,一個叫做楚閆,另一個就是謝知行。
要說這謝知行,他可真是來湊數的。南弋看着他還是一身書生衣衫,那帽子還戴在頭上。南弋一看,這哪裏是打架的行頭。
果然其然,謝知行剛上臺,就對着對手不急不慢行了個禮。
接着,南弋就眼睜睜看他立馬轉身,提着衣衫就小跑下了臺,生怕跑得慢了要被打。
南弋:謝知行你也不覺得丟人!
謝知行:我打不過啊!我不跑捱打的就是我!
至於那叫做楚閆的人,姬揚說,這人是撫南侯獨子,才學聰穎,更是文武狀元。
只不過,讓南弋開始注意到這人的不是他的武功實力,而是他站在臺上赤裸裸看着姬玥的眼神。
那眼裏的相思傾慕之意,她看着都快溢出來了。
南弋臉色不善,多看了幾眼那叫做楚閆的人。
不行!姬玥喜歡的是慕修然,誰都不能搶!
可南弋環視一圈,還是沒找到慕修然和寧衡的影子。南弋終於有些明白她孃親爲啥出比武招親這種餿主意了。
慕修然和寧衡這兩個人他們值得!
媳婦兒都快被人搶了還不來!
可南弋不知道,另一邊的慕修然和寧衡已經到了宮裏,卻被困在一處地方,遇上了些“麻煩”。
姬玥微微咬着櫻脣,眉目間凝聚着不散的擔憂,時不時看向場內的人羣裏,似乎想搜尋什麼身影。
他還是不在。
他還是……不願意來。
姬玥越是想着,越覺得心裏有塊重石緊緊壓得她喘不過氣,一陣一陣地疼。
如此想着,姬玥微微垂下含情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淚水。
這麼多年的喜歡,終究是她一廂情願。
可是,姬玥不相信,不相信慕修然就這般能夠眼睜睜看着自己嫁給別人。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