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季興賢想好應對後,便出發去上班了。

    剛到軋鋼廠,季興賢便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季廠長!”

    季興賢回頭,一個人朝他走過來,

    “季廠長,請問伍茂學同志他兒子現在,怎麼樣了?”

    季興賢看過去,正是之前也在研發小組的李勝。

    他臉上有些擔憂,畢竟伍茂學之前在研發小組作爲副組長,也很照顧其他人,在平日研發工作中,每當有人有事,他都讓那個小組成員回去,由他接上,這也導致他加班十分嚴重,僅次於季興賢的人。

    一開始大家雖然因爲他並不是工程師有些輕視他,但在相處過程中,隨着工作的進行,伍茂學不斷地表現,讓大家都被他折服,心甘情願認可了他副組長的身份。

    如今伍茂學在兒子確診白血病後,大家都很擔心他。

    而在廠裏篩查中查到骨髓配型,卻因爲價格問題又讓他根本出不起後,研發小組的各位甚至都已經在籌錢想着幫他出一部分錢。

    但伍茂學的突然消失又讓大家揪心起來。

    這次在看到季興賢后,李勝終於忍不住向他問伍茂學他們家的現狀。

    季興賢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

    “放心,現在他兒子已經做好手術,已經在康復期了。”

    李勝表情看起來沒有完全放鬆,而是緊接着又問道,

    “那,他本人?”

    “也沒事,放心,等他再照顧兒子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上班了。”

    李勝終於鬆了口氣,

    “那就好。”

    季興賢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是他知道在軋鋼廠裏還有同事這麼關心他,他一定很高興的。”

    李勝道,

    “其實不只是我,當時研發團隊裏的大家都很關心他。”

    “那他會更開心的。”

    和李勝簡單聊了一會兒,打消了他的擔憂後,季興賢去了辦公室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午休時間,楊紹忠在辦公室裏,剛剛喫完飯的他躺在沙發上準備午休一會兒,眼睛閉上,在快要睡着的時候,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剛剛醞釀的睡意被打斷,楊紹忠有些煩躁,他打開門,門口站着的正是季興賢。

    楊紹忠瞬間變成了笑臉,

    “什麼事啊,興賢,向我請教當廠長的經驗嗎?”

    季興賢笑道,

    “您說的對,我這剛乾副廠長沒經驗,確實是來向您請教一番的,不然幹不好不得被大夥轟下來啊。”

    楊紹忠哈哈大笑,把門拉開示意季興賢進來,

    “說笑了,你這麼有人氣,當這副廠長可不就是衆望所歸嘛。”

    季興賢進去,

    “我有今天,都是倚靠您啊。”

    二人落座,又閒聊了一會兒,楊廠長把茶泡上,看着季興賢喝了一杯,他正色道,

    “你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和我講吧。”

    季興賢吹了吹茶杯裏的熱茶,小口喝下,隨後把茶杯放下,

    “沒錯,是關於伍茂學同志的。”

    “哦?”

    楊紹忠眉毛一提,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吹着降溫。他不清楚現在伍茂學的情況如何,準備聽季興賢繼續講講,

    “是這樣的,伍茂學同志的兒子已經換了骨髓,如今在住院等待康復了。”

    楊廠長笑道,

    “那很好啊,照理來說,咱們這醫療條件,白血病想治好可太難了,這可真是恭喜他了。”

    季興賢繼續道,

    “所以,我想借着這件事情,咱們在廠裏開個會,既能給大家交代一個事情的後續,也能告訴大家,不論如何,咱們廠裏的誰遇到了困難,咱們都會盡全力幫助他。這不也有助於提高大夥的工作熱情嘛。”

    楊廠長泡着茶,笑着說道,

    “你啊,還是你想得遠,這一下,看到咱們廠的責任心,可不得給大夥的積極性調動起來了,可真有你的。”

    “那廠長您意下如何?”

    楊廠長道,

    “行啊,那就看伍茂學同志什麼時候復工了,到時候,也讓他上去講講話,這不更是有助於實現咱們想法。”

    季興賢點了點頭,

    “成啊,那我今天下班去通知他,明兒告訴您。”

    “行。”

    季興賢講完事,便準備離開,

    “那我先回去了,廠長您中午睡會兒啊。”

    楊廠長笑罵道,

    “你還說睡呢,你小子在我最困的的時候,都快睡着了來找我,這給我整的睡意全無了。”

    “我的錯,領導,下次先看看您睡沒,沒睡再敲門。”

    季興賢打趣。

    “行了,別抖機靈了,你在這再呆會兒到下午上班時間了。”

    楊廠長笑着說道。

    說着作勢要把季興賢打出。

    季興賢也裝作逃離般離開了楊廠長的辦公室。

    當季興賢離開後,楊廠長本來滿臉的笑意頓時消失。

    就在昨天,他的賭場被人搗毀,連徐賢也栽了,現在還在警方手裏,也不知道會不會亂說什麼。

    現在的他,面臨着不少危機,不能在這麼放鬆下去了。

    季興賢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他一邊走着,一邊用手敲着一旁的牆,心裏暗道這楊廠長楊紹忠果然可怕。

    這楊紹忠真是個老狐狸,明明他手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連他的灰產全城唯一的地下賭場都被搗毀了,他還能這麼淡定,表面完全看不出來有一點點變化,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存在。

    這麼難纏,這麼有城府,看來還得想辦法再搞搞他。

    季興賢暗自想着。

    下班後,季興賢去了趟醫院,路上他又買了些補品。

    伍茂學和齊向心正在病房陪着伍建軍聊天,伍建軍說道,

    “爸爸媽媽,這次我很快就能好起來了吧,我想同學們了。”

    這次夫妻兩人相視一笑,這次笑的一點也不勉強,而是發自真心,隨後伍茂學笑着看向兒子伍建軍,

    “當然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然後繼續去上學了。”

    “好耶!”

    咚咚咚。

    伍茂學走過去開門,門口站着的是拎着禮品的季興賢。

    “季廠長,您來了,這有麻煩您了。”

    伍茂學接過季興賢手中的東西,季興賢擺了擺手,

    “不麻煩,來看看你兒子恢復的怎麼樣了,順便有些事要和你說。”

    伍茂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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