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興賢將他中午對楊廠長說的想法告訴了伍茂學,
“我和楊廠長商議了,準備在你你過段時間來上班的第一天,開個會。就是關於你兒子治癒白血病的事情,然後想讓你去做一個發言。”
伍茂學立刻答應,
“當然可以了,這要不是您和廠裏幫忙,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所以這種小事我肯定義不容辭。”
季興賢點了點頭,
“行,演講稿的話,這段時間你照顧孩子也沒時間,那就我來給你寫,沒事吧?主要是看你介不介意。”
伍茂學答應,
“當然沒事了,麻煩季廠長幫我寫稿子,那可是我的榮幸。”
季興賢笑了笑,
“行,那我就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
“好,辛苦你了。”
季興賢背對着伍茂學揮了揮手。
回到屋裏,季興賢便開始計劃起了,怎麼寫演講稿。
這次他準備在衆人面前,由伍茂學的嘴,講出一些楊紹忠的事情,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季興賢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來。
楊紹忠,你這老狐狸,等着吧。
在家的楊紹忠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想到賭場和徐賢的事情,他就火大。
到底是何方神聖,突然用短短一天時間,把他的賭場搗毀了,把徐賢也搞得被警察逮捕,以至於他自身都有暴露的風險。
楊紹忠從牀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裏,掏出一瓶劣質白酒,狠狠的痛飲了幾口。
大量的劣質酒精衝入體內讓他感覺好受了些。
這時,他突然感覺胳膊有點痛,他擼起袖子看了看,正是那道猙獰的傷疤,在隱隱作痛。
是在提醒我什麼嗎。
楊紹忠不知道,但他卻變得更加警惕起來。
幾天後,季興賢拿着寫好的稿子去了醫院,交給了伍茂學,
“看看,你覺得怎麼樣,不合適的話可以改改。”
伍茂學看都沒看,
“不改了,我相信季廠長的文筆。”
季興賢笑了笑沒說話。
終於到了伍茂學回來上班的日子,他踏入這個軋鋼廠的大門,眼前的一切都是這麼熟悉,也是這麼的讓人懷念。
他還記得自己上次在軋鋼廠上班時,內心有多麼的痛苦,複雜,而這次,卻是截然不同。
如今他的兒子已經康復在家,今天甚至去上學了,他此刻感覺自己的心裏只剩下了輕鬆。
突然,他感覺肩膀從身後被人拍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轉過頭,聲音就先傳入耳中,
“好久不見,伍茂學。”
這聲音很熟悉,伍茂學轉過頭看向這人,正是李勝,之前向季興賢詢問過自己情況的朋友。
“好久不見。”
“一切都好起來了嗎。”
“嗯。”
二人聊了一會兒,眼瞅着馬上要上班了,李勝纔有些不情願的和這個朋友道別。
很快,時間來到了下午,伍茂學知道,等下便要開會了,他拿出演講稿,再念了念,隨後便走向大會議室。
季興賢和楊紹忠還有幾位領導坐在主席臺,一衆軋鋼廠的員工坐在下面,看着這場大會開始。
在主持人說完話後,便請出了今天的主角,伍茂學。
伴隨着一衆掌聲,伍茂學走到了臺上,從有些顫抖的雙腿能看出,他在這種舞臺上,還是有些緊張的。
伍茂學對着話筒咳嗽了兩聲,確認話筒沒問題後,他回身看了一眼。
季興賢給他了一個鼓勵的眼神,這讓他緊張的內心平靜下來,對着話筒講了起來。
“大家好,我是伍茂學,一個軋鋼廠裏最普通的員工。。。”
伍茂學開始講了起來,在下方的大家都很安靜,聽着這個同事的發言。
“。。。當我知道我的兒子患了白血病時,是季廠長看出了我的狀態不對,主動對我伸出了援手,也因此,廠裏組織起了一次骨髓配型。。。”
“原來如此,季廠長真是個好人。”
“那當然了,季廠長這兩年來的工作,咱們不都是看在眼裏嗎。”
聽到伍茂學說到季興賢,臺下有些人開始小聲的討論了起來。
“。。。我知道,只要我願意,季廠長肯定願意給我借錢,但是我不想一直難爲季廠長,於是我去借了高利貸。。。”
臺上的伍茂學還在講着,臺下還是有人在繼續討論。
“我知道,那個叫楊子真的,真沒想到那看着老老實實的人居然是這麼個壞東西。”
“就是,搞這種高利貸,真讓人想不到。”
“。。。我用那筆高利貸把手術做完,但也因此惹上了大麻煩,那些人開始追殺我,我還不上錢,要賣我的器官!我只能逃,最後還是季廠長發現了我,將我安頓下來,也跟警官反應了情況,把那些人抓捕,找到了幕後黑手,說是叫徐賢的賭場老闆。。。”
聽到這個名字,楊紹忠臉色一變,他看向季興賢,季興賢卻一臉認真的聽着伍茂學的講話,絲毫沒有注意到楊廠長在看他。
這件事,難不成是他做的?楊廠長心裏暗道。
“隨後不久,聽說那賭場也被搗毀,那個叫徐賢的賭場老闆也被逮捕了,這也算是因爲我這件事,爲咱們城裏除了一害。”
楊紹忠微眯着眼睛看着季興賢,季興賢終於感受到了這持續的目光,看了過去,恰好和楊紹忠對視上。
季興賢露出一個微笑,這表情讓楊廠長有些不明所以,他現在摸不透,這件事究竟和季興賢有沒有關係。
楊紹忠只知道,那天只有一個人單槍匹馬,進去贏了不少錢,隨後又上了二樓,在之後,就是徐賢被抓,賭場被搗毀。
可他怎麼也不能理解,季興賢怎麼可能能一個人搗毀賭場,把徐賢綁起來。
再怎麼說,那賭場也是有不少好手的,他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做的到這些。
但是無論如何,楊廠長都對季興賢充滿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