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有了後來的一切。
趙挽風說完,牛醫生讚許地點點頭,又看向她身後的衆人。
“所以你們也要向這小丫頭學習,遇到事情沉着冷靜,理性分析。世界哪來那麼多鬼神,一切都是有科學依據的,只看你有沒有抓住破綻罷了。”
趙挽風一愣,剛纔還覺得牛醫生對她的一番咄咄逼人甚是煩人,沒想到他卻又是爲了給衆人上一堂生動的破除迷信課程纔會這般刨根問底。
一時間,趙挽風只覺自己格局小了。
身臨其境地上了一堂課的衆人,內心都得到了昇華。
離開小劉房間時,衆人已經擺除對邪祟的害怕,一路誇趙挽風。
“小趙同志你可真厲害,巾幗不讓鬚眉女中豪傑。”
“沒錯,你可真是意志堅如鐵,度量大似海,昨日文小姐,今日武將軍!”
聽着衆人沒邊的誇讚,趙挽風連連擺手:“大家謬讚了,正所謂一個竹籬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是你們無條件配合,小劉哥才能及時催吐,大家都有功勞,都有功勞。”
小鐘哥不贊同地擺手:“要我說,還是小趙唯物主義信念夠堅定,且勇於批判勇於求真的立場夠堅定,才能還小劉一個真相。不像我們,慚愧慚愧。”
“小顧專家臨危不亂身手不凡也很厲害!剛剛露那一手軍體擒拿還挺厲害!”
另一個大哥也熱絡地拍了拍顧念餘的手臂讚賞:“看不出來,挺有勁!”
就這樣,兩人被衆人熱情地送回了房間。
顧念餘七日沒睡,本來睏倦得很,但經這事兒一鬧,哪裏還有睡意?
他非但沒有睡意,思緒還很是活躍,不爲別的,就爲剛纔這事兒。
她竟然幫忙破除了封建迷信……
她……到底是什麼?
一個堅信唯物主義的鬼?
顧念餘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趙挽風看顧念餘沉默不語,以爲他累了,連拖帶拽地把他帶到洗漱區洗漱好午休。
小劉房間味道並不好聞,兩人與他也都有接觸,身上也難免沾惹到小劉嘔吐出來的污穢之物。
所以趙挽風很是積極地洗漱。
顧念餘也就着搪瓷盆洗臉洗手,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
“你……爲什麼會……幫他。”
“同胞有難幫忙不是理所當然的?”趙挽風莫名。
顧念餘一愣,她是鬼,沒有害人之心,還把他們也當自己人……
他的心情再次五味雜陳。
趙挽風不明所以,只當他是佩服自己直覺敏銳,不由得咧嘴笑了。
“哎喲,是不是有點佩服我呀?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麼微妙,而且這世上哪有鬼,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顧念餘欲言又止。
趙挽風默默伸出爪爪戳了戳顧念餘的心口:“小顧專家,你革命的決心不夠堅定哦,徹底的唯物主義是無所畏懼的,你這樣瞻前顧後可是要寫檢討書的呀。”
他輕咳了一聲:“我……困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說着抓起搪瓷盤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頭。
趙挽風無奈地搖頭。
果然啊果然,這年頭的人們最重視的還是立場問題,瞧瞧她們家小顧同志,她才調侃兩句,他就偃旗息鼓趕緊跑人了。
趙挽風笑嘻嘻地追上,不過纔到門口就看到牛醫生正在她家門口站着。
看到牛醫生,顧念餘的腳步慢了下來,趙挽風更是不敢怠慢,畢竟原主可得罪過人家。
自己雖然沒做啥出格的,但好巧不巧,每次她搞事情,牛醫生都來了。
天知道現在的她在牛醫生眼裏是什麼形象。
故而趙挽風不得不卑微。
“牛醫生在這裏等多久了?要不要進屋坐坐?”
牛醫生先是點頭,而後才望向顧念餘:“不叨擾小顧休息吧?”
顧念餘微笑:“當然。”
顧念餘先一步帶牛醫生進去了,趙挽風在後頭無奈搖頭,牛醫生要是真怕叨擾,就該先問顧念餘再決定要不要點頭嘛。
不過她也只敢在心裏吐槽,明面還是很慫的。
牛醫生是第一次到小兩口的房間做客,在小劉那潦倒的房間對比下,這邊窗明几淨,房間的東西歸置得整整齊齊,而且還有一陣淡淡的薄荷香草味,人一下子就清爽起來。
牛醫生素來潔癖,進入這環境,一直繃着的神經才鬆了幾分。
房間裏只有一個椅子,顧念餘自然是讓給長者坐,而後趙挽風殷勤地要給這位客人倒水。
牛醫生卻擺擺手阻止。
“也別客氣,我等會兒就回去了,找你只是想跟你覆盤剛纔的情況。”
“您儘管說。”趙挽風規矩地站着,臉上也滿是真誠與乖巧。
牛醫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一會兒,發自內心地覺得這丫頭和之前不一樣了。
不僅行爲處事,就連眼神也變得明亮純粹了許多。
不管如何,眼前的趙挽風確實比以前順眼得多。
看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我不知道之前你在醫務室爲什麼要裝作都不懂。
不管是小鐘痢疾還是小劉中毒,不可否認,你都發揮了關鍵作用。
從這種種來看,你完全對得起醫學生這個名號。”
聽着牛醫生的讚美,趙挽風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又話鋒一轉:“如果你的能力沒問題,那是不是說明,你在醫務室那樣的表現是對我有所不滿?你不想與我共事。”
趙挽風聽到這連忙擺手:“您誤會了,我哪敢這麼想啊!我坦白跟您說吧,其實我考上醫學院靠的不是我的真本事,而是靠我爸的真本事……
在醫學院的那年我也光顧着玩啥也沒學,後來學校停學我更沒地方學了。
總而言之我在醫務室不是故意考白卷,而是我的本事真就只能交白卷。”
牛醫生滿臉不信:“可這幾次突發事件,你當機立斷處理得又好又快,這該怎麼解釋,你覺得這是交白卷的醫學生能做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