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總感覺這個桑字用在這裏不是巧合。
“這是你家爺的莊子?”
“嗯,爺前不久纔買下的。”
車子到了門口,立刻有人出來開門,阿荀也沒停,直接駕着馬車進了莊子。
前不久買的?
能出去買田地宅子,那手腳應該還俱在。
所以他爲什麼會不方便進城?
雲桑百思不得其解。
進了莊子,裏面更是寬闊無比,園林精緻,草木繁盛,亭臺樓閣,曲徑通幽。
一路過去樹木成蔭,哪怕是在夏日,這裏也是一處清涼的避暑勝地。
遠處更有潺潺流水聲傳來。
雲桑想,買下這莊子得要不少錢吧?
自己努力努力,不知道能不能買上一座。
正想着,就聽到阿荀說了句“到了。”
馬車停穩,阿荀擺了馬凳,從外面敲了敲門。
雲桑下了車,再次打量起來。
車子是停在一處院落門口,院門敞開,能看到裏面院中有院,兩邊皆有抄手遊廊,花木修剪得乾淨整齊,不比她家的宅子小。
阿荀將馬車交由下人帶下去,親自帶着她進了院子,到了正堂。
雲桑突然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心中猛然一跳。
沈橖從堂屋裏走出來,嘴角噙着笑意,眉目英朗帥氣,沒有少胳膊也沒少腿,一如當初那個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小狼狗。
“桑桑,你來了。”
雲桑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麼,滿臉喜色的走過去,道:“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沈橖笑道:“這麼久沒見,是不是想我了?”
雲桑哪怕擁有現代人的靈魂,也禁不住他這般露骨的話。
小臉一紅道:“胡說八道什麼。那天你不告而別,又那麼多天沒出現。我是怕你出了什麼事。咱們好歹朋友一場,我總不能坐視不理。”
要不是因爲和唐慎吵了那一架,她也不會那麼擔心。
沈橖低頭看她,眼中似有無盡的溫柔,“桑桑,你在擔心我?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對不對?”
雲桑心中無由來的一陣慌亂,有些不自然的往後退去。
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阿荀說你不方便進城,你人好好的,怎麼不方便進城了?”
“有人不讓我進城。”他語氣裏有些委屈,“我打不過他。”
“誰?”雲桑脫口而出。
心中隱約有些猜測,是唐慎。
“管他是誰,反正你也不在乎,你不願接受我,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姓楊的有錢?”
雲桑一臉的莫名,什麼姓楊的?
楊澍?
“這跟楊公子有什麼關係?我想我之前就跟你說清楚了原因,跟別人沒有關係?是他不讓你進城?”
那她不是錯怪了唐慎?
沒理由啊?
楊澍跟他又沒有衝突,怎麼會不讓他進城?
“他還沒那個本事能攔得住我。”沈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不屑,顯然沒將他看在眼裏。
“那你提他做甚?”雲桑越聽越迷糊。
“那天你對他笑臉相迎,又有說有笑,還送東西……”
而且還是大客戶。
沈橖問道:“只是合作關係?”
“嗯。”雲桑有些無語,她不過是一個寡婦,還真當是香餑餑,誰都想要咬一口。
看見他沒事,雲桑的心也放了下來。
“對了,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家裏還有一大堆事要忙呢。
過兩日就是清明,今天宋氏又訂了不少雞鴨出去。
她要回去殺雞了。
“以後我都進不了城了,桑桑,別回去了好不好?”
沈橖滿眼期待的眼神有種勾魂奪魄的美,雲桑差點沒撐住就要點頭。
“只要你不回去,這座莊子就是你的了,我所擁有的都給你。”沈橖說着從袖口抽出成疊的紙張來,塞到雲桑手上。
雲桑有些懵,低頭只見上面那張寫着“紫桑園”字樣的紙張正是這座莊子的地契。
再往下看,皆是莊子,田地,宅子的地契,而且還是紅契,縣衙認證做不得假。
日期皆是二月中旬之後。
他消失了那麼多天就是去置辦這些家產?
雲桑覺得手裏的東西有些燙手。
她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將一疊的契紙交還給他。
“這不合適。這些重要的東西還是要交給合適的人去保管。”
“爲什麼?你那麼辛苦的賺錢不就是爲了這些東西嗎,爲什麼又不要?”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努力賺錢就是爲了讓自己生活富足,不用依靠別人。之前我就跟你說過我不想成親,多的話我也不復贅了,如果有一天我想成親,我想絕對不會是因爲那個人擁有家財萬貫。”
可能是因爲契合的三觀,又或是那個人能讓她完全放下心防。
她不想被人看輕,能自己賺錢,爲什麼要靠男人得到這一切。
“可在我心中我覺得你就是最合適的人。你寧願留在他身邊受苦,也不願意接受我?”
“誰?”
“唐慎!”
雲桑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只是我的小叔子,我又不是爲了他才拒絕你的。”
“桑桑,你先別拒絕我,你考慮下好不好?他那個人就是有暴力傾向,你留在他身邊,萬一他發起瘋啦,你逃都沒地方逃。”
雲桑皺了皺眉,“你還說沒爬我家屋頂?”
“…··”他根本就不需要爬屋頂好吧。
“考慮一下好不好?”沈橖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雲桑也有些猶豫起來。
唐慎現在是好好的,可她也保不準他會不會哪天受到刺激又把她當成原身。
可孩子們是無辜的,幾個月的相處她心中早就接受了後孃這個身份。
唐慎畢竟是要娶妻生子的,以後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未必顧得上侄子。
要不,就先給他娶個媳婦吧?
到時候買個宅子給他,然後分家,各過各的,她又可以恢復成以前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你先讓阿荀送我回去吧,我會好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