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珍被打斷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我這說的就是正題,我要不從頭說起,你們能聽明白嗎?”
許大嗓門見田嬸還想開口,拍着她的肩膀道:“急啥,別打斷,聽人說先。”
田嬸悻悻然的閉了嘴。
張秀珍又喝了口茶,慢條斯理道:“你們知道的,老太太帶小云回來那會楊氏還在世呢。所以她本就是將小云帶回來給慎哥兒做媳婦的。”
大家一聽,仔細一想,確實,好像是這麼回事。
田嬸疑惑道:“那後來楊氏不是去了麼。”
張秀珍這會誇了她一句,“這話問得好。小云來的時候,瑾哥兒都已經沒了,老太太那是什麼人呀!怎麼可能讓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給已經去了的人守寡,這不造孽麼。”
衆人不明白,這不叫都叫了,如今說這話又有什麼意思。
“你這麼說也是,老太太這是留後手了?”到底還是許大嗓門腦筋好使,立刻轉過彎來。
張秀珍得意一笑,又聲情並茂的說了起來。
“可不是,其實這事說複雜就複雜,說簡單也簡單。這人呀就是給慎哥兒訂下的,可慎哥兒多年杳無音訊,這家裏沒人照顧也不成。
老太太臨了便交待我們家老頭子,慎哥兒要是回來她就是慎哥兒的媳婦,慎哥兒要是回不來,待柏松過了弱冠就讓小云另嫁。
也是小云命好,終於把慎哥兒給盼回來了。”
“真沒上族譜?”
張秀珍睨了問話的婦人一眼,信誓旦旦道:“沒上,騙你做甚。你們要不信可以去問問族老去。”
孔娘忙道:“張嬸這話我信,族譜可沒法亂改的,真上了瞞也瞞不過去。”
之前把人得罪得太死了,她得趁機出點力。
孔娘不止一次慶幸自己那次主動賠了錢,她要是跟王玉梅一樣死不賠錢,現在就只能看別人喫肉,她連湯都喝不上了。
“孔娘這話在理,就是這麼回事。”張秀珍不吝的誇了她一句,“婚期定在九月初六,慎哥兒說會派車來接大家去喫席,到時你們可得穿得體面些。”
莫要丟了唐家村的臉面。
說完這些,見大家還算心平氣和,張秀珍也鬆了口氣。
孔娘立馬討好道:“那我們是不是要準備賀禮呀?”
“這些就看你們心意啦,咱們是什麼家庭小云他們也知道。不送賀禮他們也不會怪罪咱。”張秀珍說着站了起來,擺手道:“行啦,不跟你們講啦。五六天沒回來也不知家裏怎麼樣了,我得家去了。”
她是真的惦記家裏,二兒媳一個在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忙得過來。
最擔心的還是家裏的小豬崽兒,小雞崽兒這些有沒有及時喂好。
要是餓瘦了她要心疼死。
張秀珍一走,婦人們又議論起來。
田嬸快人快語:“他許嬸,你覺得這事可信不。”
許大嗓門不太想理她。
這事不管真假,人家說出來你就得當它是真的。你要說假的,那不是得罪人嘛。
衆人鬨堂大笑。
孔娘接着道:“可不是!我看這事比珍珠還真哩。張嬸說的沒錯,老太太是什麼人,平時喫齋唸佛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的良善之人,肯定會給人姑娘家做出最好的安排。”
這種馬後炮式的過度吹捧,很快就有人看不過眼。
“喲!孔娘,你不是向來跟小云都不對付的麼?今兒吃錯藥了?”
孔娘口才向來了得,只要對像不是雲桑,壓根沒把人家放在眼裏。
她笑騎騎道:“這不恰好說明我這人事實求是,對事不對人麼。”
衆人心知肚明,聞言也不過笑笑。
人多口雜,大家還想喫雲桑的紅利,自然不會說她一句不好。
八卦對像都走了,婦人寒喧了幾句也各回各家。
*
小海兄弟這幾天都準時的把海鮮送過來,雲桑抽不出時間教他們,便將海鮮都放到空間裏保存。
今天終於有空,小蘿蔔們一放學就教他們醃製海鮮。
許是自己的生意,四小隻學得特別認真。
唐柏延還拿了本子出來做了筆記。
一頓操作下來,四個人都表示學會了,下次可以獨立完成了。
“果真學會了?”
唐柏鶴理所當然道:“會了,小延做了筆記,要是不會我們可以翻他的筆記呀!”
“我看看。”雲桑伸出手,唐柏延有些羞澀的將冊子放到娘手裏。
雲桑打開冊子,只見最新頁上清楚的記錄着每種海鮮的炮製步驟和所用配料。
一步不差,一步沒漏。
雲桑將冊子合上還給他。
“小延的這個方法極好,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再好的記憶也會有忘記的時候。但你把它記到本子上,就算是忘記了再去翻翻就又記起來了。”
“阿孃,爲什麼要用爛筆頭?用好的筆頭不行嗎?”小五天真的眼睛寫着大大的疑惑。
雲桑摸摸他的頭道:“當然可以啦。不過這句話跟筆頭的好壞沒關係。它的意思是記憶再好也不如用筆記錄下來,用筆寫過一遍的知識會比你讀三遍記得還要牢。”
唐柏鶴恍然大悟,“難怪小延總比我學得快,原來是因爲他經常記筆記呀。”
他暗暗發誓,以後自己也要認真記筆記。他說到做到,第二天回書院果然認真的做起筆記來,只不過三分鐘熱度,不過記了半個月,又不記了。
第二天小海兄弟又送了海鮮過來。
兄弟幾個放學回來立刻大展身手。
分類,清理,準備罈子,壓缸的石頭,一切準備就緒,要開始炮製的時候才發現辣椒沒有了。
唐柏年思索了下道:“昨天好像用完了。”
“那咋辦?”唐柏鶴撓頭。
唐柏松果斷決策,“摘吧。”
“我去拿籃子。”唐柏延身體力行,轉身去了廚房,不一會就提了四個籃子。
兄弟四人一人挽着一個籃子到後院摘辣椒。
摘完辣椒,問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