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小心的靠近其中一團白光,發現那是一羣人圍在火堆旁,嘀嘀咕咕着些什麼。

    怕打草驚蛇,沈枝意不敢靠的太近,加上對方故意小聲說話,聽到的消息都是斷斷續續的。

    但能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幫人是來盜墓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草叢突然發出聲響,在這片平靜的黑暗中,格格不入。

    沈枝意看到那羣人停止了談論,甚至裝槍上彈,準備過去一探究竟。

    擔心草叢裏的人正是吳邪,沈枝意站起身,謹慎的朝着那邊移動,此刻,這是三方的僵持。

    三方都在小心的試探,僵持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沈枝意回頭望過去,看見四五束的手電光正在向這邊靠近,是之前被落在後面的巡山隊追上來了。

    這時,那羣隊伍裏,一個年長且有話語權的男人輕罵一句後,叫了一聲:“咱們扯呼。”

    這羣人跑了,沈枝意的動作才逐漸大膽下來。

    他們拿着槍,如果真被發現,下場絕對是死路一條,但巡山隊的不一樣,他們只是驅趕,不會鬧出人命。

    趕在巡山隊追上來的瞬間,沈枝意終於靠近那叢草叢,視線中恰好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只看了一眼,沈枝意心下十分確認,這隻手,就是吳協的。

    懸着的心也終於得以喘息。

    擔心兩人突然看見自己會發出聲音,沈枝意乾脆破罐子破摔,沒發出一點聲響,靠近注意力全放在巡山隊身上的兩人。

    從身後伸出兩隻手,一邊一個,全部給敲暈了過去。

    將吳協抗在肩上之後,看着倒在地上的另一個男人,沈枝意伸出空餘的手,拉起男人的褲腳,將人拖着往深處走去。

    沈枝意沒有走樹枝多的地方,但也幾次故意的讓樹枝刮在男人的身上。

    面上雖不顯,但心裏對吳協的這位好朋友着實沒什麼好感。

    在北京的時候,沈枝意也對這位好朋友做了一些簡單的調查。

    發現這人剛從山上下來沒多久,當初就是因爲盜墓進去的,剛出來也不知道安分些,就拉上吳協來重操舊業。

    這樣的人,沈枝意實在喜歡不上來。

    雖然她自己也做着這種見不得光的生計,但捫心自問,無論什麼時候,沈枝意從來不會在什麼都不準備的情況下,拉着朋友去“賭”。

    這種有過半機率會送死的行動,自己來不夠,還要拉着個墊背的。

    哪怕月色不算皎潔,透着樹枝縫隙進來的光還是足夠能夠讓沈枝意看清楚男人的長相。

    跟他的心一樣黑,沈枝意在心中默默吐槽。

    老癢心中想的那些小祕密,在沈枝意這個百歲老人面前,一覽無餘。

    也就是吳協不多想,心思單純,別人說一句,剩下的十句不用說,他自己就已經給對方想好了。

    典型的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掐算着時間,沈枝意把兩人放下後,將吳協晃醒後,當他的面,溫柔的擡起手,一巴掌把老癢呼醒了。

    吳協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納悶,老癢什麼時候惹了這個祖宗。

    不敢動,根本不敢動。

    “我……我臉怎麼這麼疼,誰打我?吳協,是……不是你?”

    “我打的。”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吳協瞭解沈枝意,她絕對會承認,不想讓場面變得尷尬,承認了老癢的話。

    只是懸在空中,沒來得及捂住沈枝意嘴巴的手,顯得這句話非常的假。

    “我打的,怎麼了?”

    理不直,氣還壯的沈枝意絲毫不避諱,挺直的身板,居高臨下的盯着老癢,沒有絲毫尊重。

    “你憑……憑什麼打人?”還坐在地上的老癢擡頭看着沈枝意,明明是受害者,氣焰還沒有沈枝意這個打人的高,位置的落差,讓他處於落實。

    至於他口中的憑什麼,沈枝意恐怕給不了他答案。

    或許是因爲老癢自己送死還不夠,還要拉上吳協一塊來送死,又或者是擔心吳協死了,得不到吳三省盤口的分成,又或者單純的看老癢不順眼。

    但沈枝意本意的偏向後兩個想法。她是個矛盾的人,說出來的話常常又當又立。

    “沒理由,就是想打你。”

    “都是朋友,大家別吵。”和事佬吳協看氣氛越來越不對,趕緊站了出來。

    “朋友?”沈枝意嗤笑一聲,從頭到腳掃視了老癢一遍,也沒看出來一點朋友的性質。

    硬要說的話,沈枝意覺得,也就勉強夠得到塑料朋友的邊。

    “拉人送死的朋友嗎?”

    吳協剛想要反駁,沈枝意眼神一掃,瞬間沒了話。

    “你的這位好朋友發出動靜,引來那羣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巡山隊剛好過來,他們拿着槍,兩梭子下去,你們兩個今天都會交代在這裏。”

    “你管這叫朋友?只會拖後腿的廢物東西。”

    沈枝意看在老癢是吳協朋友的面子上,沒有罵的太難聽。

    她身上的教養早就隨着這個喫人不吐血的時代磨滅遠去,身上剩下的,只有把人揣摩到最惡毒的心和一張不會說話的嘴。

    “吳協,你可活的久點,別到時候死在我前面。”

    脾氣上來的沈枝意,對誰都沒個好臉色,沒好氣的跟吳協說完話後,找了個乾淨的樹幹靠着,閉目養神。

    老癢跟吳協都沒說話,尤其是老癢,不知道是被戳穿在心虛,還是又在想些別的事情。

    吳協看老癢沒什麼事情,趕緊走到沈枝意的身邊,順勢坐在女人的身邊。

    “要是勸和,還是別開口了。”

    只能說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沈枝意將吳協整個人都琢磨的很透。

    到嘴邊的話被吳協嚥了下去,他只好重新找個話題。

    大部分都是吳協在說話,沈枝意偶爾回答兩句,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性質。

    聊着聊着,吳協突然感覺手裏多了個東西,是沈枝意剛剛塞進他手裏的。

    “平安符,寺廟求的,小師傅多給了一個,送你了。”

    平安符是沈枝意回北京時,特意去寺廟求的,專門給吳協。

    “枝枝,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會摳手指。”

    “我閒着無聊沒事幹。”

    “行,你只是閒着無聊沒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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