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他懷裏的姑娘被黑色外套裹得嚴實,只露出半截瑩潤的臉頰,安靜乖巧的窩着,嬌小得很。
谷鈴蘭有點急:“這三天不能見面的啊,這這...”
顧海軍咳了聲:“見就見了,沒這麼多事。”
“怎麼回事,”顧嘉問,“我說這羣孩子怎麼都跑沒影了。”
左殿恭敬回:“胖虎給暖暖組了個單身派對......”
胖虎他媽.顧誠:“......”
“二姑...”左殿格外斯文,“胖虎還給暖暖...叫了個少爺...”
顧誠:“???”
顧誠:“!!!”
顧海軍和谷鈴蘭不太懂“少爺”的意思,眼裏都露出疑惑。
左殿接着說:“幸好被熟人看見了,人家打電話來問我怎麼回事,以爲暖暖跟我離了...在開什麼離婚派對呢。”
這一通似是而非的狀告下去,顧海軍率先怒了。
他們這一輩人,對待婚姻的態度是嚴肅的、真誠的,完全接受不了這種派對的產生。
他狠狠一拍桌子,朝向自己二女兒:“給老子把那兔崽子喊回來!!”
顧誠立刻起身:“爸,您別生氣,我現在就喊他回來。”
“爺爺,”左殿抿抿脣,兄友弟恭的語氣,“也不用打他,他看不慣我不是一天兩天了,幸好暖暖沒聽他的...就...跪幾個小時得了。”
顧海軍怒道:“這事你別管!還害得你破了規矩,通通得算在他頭上!!”
“......”左殿壓下脣角的弧度,一臉乖寶寶的表情,“那爺爺您彆氣壞了身子,暖暖被他們灌了不少酒,我先帶她去洗個澡。”
顧海軍一擺手,滿面怒容。
顧嘉跟顧誠互看一眼,倆人也不敢說話,只能吩咐人趕緊把那羣孩子給喊回來。
-
醉酒後不好泡澡,左殿打了盆水進臥室,薄暖陽身上的外套已經被扔到沙發,只剩下一件連衣裙。
她睡得熟,眼睫捲翹,沉在下眼瞼處。
幫她脫裙子時,似乎是感覺被打擾了,她嚶嚶兩聲,擺着手想趕人。
左殿被她無意間的動作打了兩下,又氣又好笑,他單手攥住她兩隻手腕,低低的聲哄:“幫你擦一下再睡,不難受?”
“困...”
她黏糊糊的撒嬌。
“很快,”趁她分神,左殿快速解開蝴蝶結的繫帶,“剛纔都弄溼了,對不對?”
薄暖陽鼻息悶出一個無力的“嗯”字,閉着眼:“有個壞男人欺負我。”
“......”左殿險些氣笑了,他拖着調,痞裏痞氣的,“那是疼你。”
他都沒管自己,只顧着她的感覺。
簡單的擦拭過後,又幫她從裏到外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阿姨送來一碗醒酒湯,左殿喂着她喝下。
阿姨看了眼扔在旁邊的衣服:“那衣服我拿去洗了啊。”
“不用,”左殿壓低了聲音,“等下我帶走。”
阿姨:“......”
您不會連洗個衣服都信不過咱們吧?
左殿擡頭看了阿姨一眼,好笑道:“您別誤會,她不習慣讓別人幫她洗內衣...”
基本都是他在洗。
阿姨恍然大悟,把喝空的湯碗接過來,又退了出去。
臥室內迴歸安靜,左殿側身躺着,半擁住睡着的女孩子,不放心的低語:“奶奶肯定不同意我留下來,你喝成這樣...半夜難受怎麼辦?”
沉吟片刻,他有了主意:“我給你電話通着,有不舒服就喊一聲,老公能立刻聽見,行不?”
薄暖陽無意識的哼了聲,嘴裏喃喃:“愛你喲。”
“......”男人胸膛起伏,不可遏制的低笑,“夠了啊你,這罰你躲不過去,知道不?”
就在此時,屋外院中傳來動靜,是寧濤他們回來了。
幾位長輩教訓寧濤的嗓門很大,一句接一句的。
左殿眉骨很輕地擡了下:“瞧見沒,敢跟他一起胡鬧,就得受罰。”
睡意朦朧的女孩子凸起下脣,明顯的不高興。
“好了好了,”左殿連聲哄道,“看在你是新娘子的份上,這次不罰你,嗯?”
“還有明天一天,”他貼在她耳畔,音調繾綣,“你乖乖的,老公帶你回家,寶寶們都想你了。”
他不能在這裏久待,又絮叨了幾句,把兩人的手機弄成通話狀態,又用袋子裝起她的衣服打算離開。
大概是意識到這點,牀上的女孩子忽然半睜開眼,霧朦朦的眼神迷離,糯聲糯調的:“老公抱。”
“......”左殿抿抿脣角,躬腰抱她,“真得走了,不然奶奶她們得來趕人了。”
她不撒手,哼哼嘰嘰的不樂意,左殿心尖軟的一塌糊塗,他溫柔的哄了半晌,直到院子裏的罵聲都停了。
左殿依依不捨的親了親她,又將被子掖好,才輕聲輕腳的出了房門。
一羣人憋着笑圍在院子裏,見他出來了,連忙讓出一條通道。
被圍在正中間的,是對着一根雞毛撣子下跪的寧濤。
左殿單手抄兜,居高臨下,眼神睥睨:“喲,這不是那誰嗎?”
悶笑聲此起彼伏。
“......”寧濤一口牙快咬碎了,“你給我等着,要能讓你輕易進門,我跟你姓!!”
左殿半邊脣勾了下,一肚子壞水的笑:“本少的伴郎團,要不要一一報給你聽?”
“......”
寧濤欲哭無淚。
原本他也該是伴郎團中的一員。
那羣伴郎團中的狗貨,他可太熟悉了。
沒一個好人,全是混混流氓。
然而他兩斤的鴨子三斤的嘴,就剩下嘴硬了:“你不用報,你個流氓頭子能結交什麼好朋友。”
周圍人快笑傻了:“你不也是!!”
“那我跟他還是不一樣的,”寧濤脖子一梗,“我出淤泥而不染,不然能跟我妹是一家人?”
“......”
這話說的倒讓人不好反駁了。
左殿舌尖舔舔嘴角,混世魔王般的表情:“跪幾個小時啊?”
薄文笑:“到明天早上。”
“哦...”左殿拖着調,格外欠揍的語氣,“那可超了五個小時,辛苦了啊。”
寧濤氣的臉都綠了,指着他的手指抖個不停:“你們、你們誰來把他拉走!!!”
左殿嘖嘖兩聲,視線從雞毛撣子上掠過:“這跪誰呢,要不你跪跪我,我幫你求求情,怎麼樣?”
“......”寧濤嘴角抽抽,“你這個、這個綠茶男...流氓頭子...看我妹明天醒了怎麼治你...”
左殿嗤的一聲,懶腔懶調的:“那是我老婆,只會幫我,懂?”
他看夠了熱鬧,閒閒往外走,似笑非笑扔了句:“老婆哄睡了,得回家哄我倆寶寶了,我不像某個單身狗,那麼多空閒,專門破壞別人夫妻感情。”
寧濤:“......”
真tm想跟他拼命啊想跟他拼命啊。
圍觀羣衆都笑傻了,紛紛出言嘲諷:“你跟他比賤?”
“就是,文武都比不過,不如老實閉嘴。”
寧濤咬牙:“你們還能不能行,後天的攔門都給我用點力。”
非得剝掉那狗貨一層皮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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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薄暖陽睡了個飽覺起牀,房間裏靜悄悄的,都怕她休息不好再影響狀態,沒人敢來打擾她。
昨晚的事情,薄暖陽有隱約的印象,她睜着朦朧的眼,視線在房間裏掃視一圈。
下一刻,她目光定在左殿的那件黑色外套上。
而昨天這件外套用來幹了什麼...
薄暖陽的臉轟的一聲炸紅了,昨晚狹窄的空間內,靡靡無度的荒誕,像高溫天兜頭而來的熱浪,一層一層的剝着她羞恥的皮膚。
恰好阿姨此時敲門進來,見她醒了,阿姨笑呵呵打招呼。
薄暖陽捧住臉,試圈給自己降溫,她含羞帶臊的:“阿姨,我昨天的衣服呢。”
“啊,被二少拿走了,”阿姨笑,“二少可真是疼老婆,我要洗他都不讓呢,說你不習慣外人洗。”
“......”
那個狗貨。
什麼她不習慣外人洗。
這都是理由!!
那分明是...
分明是她內衣都被弄髒了。
被他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