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面幾天正值十一假期,用楚佳贇自己的話說:“你給我多爭取了500萬片酬,我總得找機會把人情還給你。”所以這幾天她幾乎都黏在我身邊。
十一的事先按下不表,先說十一前最後一個工作日晚上那個應朱泱榮的約去喫飯的事兒。
那天傍晚,我如約接上了不及之前頒獎典禮那般隆重,但一看就是經過精心裝扮的甘靜,去往朱泱榮發給我的地址喫飯。
“今天很漂亮。”我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白了我一眼,甘靜傲嬌道:“我哪天不漂亮?”
聞言,我中肯答道:“你平時應該也多穿穿裙子,一天到晚穿個寬寬大大的西服套裝,幹練是幹練了,但少了點女人味。”
“你以爲我不想穿得好看點?”撇了撇嘴,甘靜無奈道:“以前在ya做祕書,有統一制服,不能隨便穿自己的衣服。現在到這裏,雖然沒了服裝限約會制,但出來進去被人叫一口一個甘總叫着,我總得端着點架子吧?要是放飛自我穿的花枝招展,豈不是容易被人說閒話?偶爾見個客戶什麼的,還顯得不莊重。”
聽她發了一通牢騷,我下意識問道:“那今天你穿成這樣就沒人說閒話了?”
“有啊!”理所當然地應了一句,甘靜解釋道:“只不過在我告訴他們,今天是跟你出去應酬之後,他們就乖乖閉嘴了。”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讓我以後多帶你出去應酬應酬?”
“切!我只配和你出去應酬?”
瞥了她一眼,我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那你讓我怎麼說?帶你出去約會?我倒是想啊,但好像不符合你給我立的人設吧?”
“你……”
“你什麼你?這次就是我主動的,之後記得主動約約我。”
“明天十一,那你挑一天來我家喫飯。”甘靜順勢就說道。
“那不行,還是那句,去你家不符合我的人設。”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那就找一天去約會。”甘靜退而求其次。
“約不了,家裏還有個極度缺乏安全感,正在接受心理輔導的女朋友,沒法光明正大出來跟你約會。”
楚佳贇的事兒因爲她們幾個有個羣,所以壓根就沒瞞着甘靜。
聽我這麼一說,她立刻說道:“那我明天去看看她。”
“這你跟她約就好。”
“那你得在啊!我作爲你的朋友,去看你‘女朋友’,你總要陪一陪吧?”
“你又不是不認識她,再說了,你倆萬一要說個什麼悄悄話,我在多尷尬;再再說了,萬一你要在她面前做點什麼死纏爛打的事,我都不好解釋。再再再說,我明天有別的事情。”我立刻三段式甩鍋。
狠狠瞪了我一眼,甘靜咬牙切齒道:“你剛剛不還說要在家陪她嗎?”
“那是因爲不知道你要來,現在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安排其他活動了。”
“你故意消遣我?”
“不不不,這是你賦予我的高冷人設,忘記了?”
“劉暢!”
“在呢,親。”
“你怎麼不去死?!”終於,甘靜忍無可忍,毫無風度地破口大罵。
而我則依舊風輕雲淡:“親,有句古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相信我會長命百歲的。”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特別喜歡跟甘靜鬥嘴。
而且她有個在我看來很好的習慣,就是再怎麼面紅耳赤,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對我動手動腳。不像其他幾個人,說不過的時候,不是打就是掐,要不就乾脆上嘴咬。
所以我感覺自己有些享受“欺負”甘靜的惡趣味。
當然,這事情肯定過猶不及,給了人家一巴掌,事後肯定還要給甜棗。
“過兩天我公司一部短劇開機,現代戰爭題材的,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去看看。”
聽我這麼一說,剛剛還鼓着臉氣呼呼的甘靜立刻來了興趣:“真的?”
“真的,如果條件允許,還能給你弄套裝備下場玩一玩。我們正義哥是專業的,到時候讓他帶你躺贏。”
“好好好!這個好!我知道這個,是不是打那種……水珠……不,水彈的?”
點頭應證了她的說法,看着她立馬陰轉晴,笑得陽光燦爛的樣子,我不由感嘆,眼前這姑娘還真是單純的可愛。
所以……要不要以後對她好點,別老是欺負她呢?
只可惜,心裏剛冒出這麼個念頭,就聽甘靜說道:“到時候你就站在那兒給我打幾槍!放心,我肯定不打臉。”
就這麼一路跟甘靜鬥着嘴,心情爽朗的到了目的地。
根據之前楊舒文的說法,今天這頓飯組局的是谷韻芝,目的是要介紹幾個人給我認識。
至於是誰……到目前爲止,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跟我透露過任何信息。
甚至當我在門口見到了出來接我的楊舒文的時候,他都沒告訴我。
當然,當我進入包廂見到兩位“生面孔”之後,也不需要他們介紹了。因爲這兩位對我來說,是真真正正的久仰大名。
我的公司做的是短視頻,依託於短視頻平臺生存。
所以短視頻平臺給我和我的團隊提供了飯碗,在某種程度上,說它是我們的衣食父母都不爲過。
而對於自己的衣食父母,我自然做過不少功課。
眼前這兩位,正是任職於“衣食父母”母公司的高管!
在谷韻芝右手邊的這位女性,叫葛志涵,司職商業級投資架構部門的負責人,主要負責商業構想、營銷策略和投資架構。
在她的右手邊,帶着眼鏡,看上去最多35歲的瘦弱男性,叫田文亮,司職內容和生態部門負責人,負責內容建設和生態體系,包括媒體內容、社交內容等等,旨在建立更好更新的生態機制,實現更完善的用戶體驗。
這特麼都是在某些大型內部會議纔會露面的傳說中的人物,而且每次他們露面,都會給之後一段時間的短視頻運營帶來一些新內容,新思路,和新玩法。
這就是谷韻芝說的,要介紹給我認識的“朋友”?
這地位差距也太懸殊了吧?
完全不對等啊……
當然,事情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因爲地位差距確實比較懸殊,所以我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到了。
這不是因爲我遲到,而是因爲他們早就到了。
而他們早就到了,不是爲了過來等我,是因爲他們在我到之前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因此,除了一開始我進門的時候谷韻芝給我做了一下簡單介紹,說我現在正在經營一家短視頻內容創作公司以外。就再沒我啥事兒了。
可能這麼說有些誇張,因爲偶爾幾位大佬還是會照顧一下我,問我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但他們所討論的那些關於行業動向、投資風口的關鍵問題,我則不太可能插得進話。
不過我卻並沒有因此感到有什麼不妥,因爲雖然插不進話,但光聽聽他們說這些,也是受益匪淺。
屁股決定思維嘛,人家所處的位置,所與之匹配的獲悉信息的渠道、掌握資金的量級,根本不是我這種人能想象的。
所以到目前爲止,我雖然還不是特別明白谷韻芝爲什麼會用“給我介紹兩個朋友”這話來定義今天這個飯局,但本質上,我還是非常感謝她,能想到把我叫來,起碼可以長長見識。
另外,這個時候我忽然想到,等節後上課的時候,必須得讓錢崢這小子請我喫頓好的,不然絕對不告訴他我今天聽到的這些東西。
正當我專心致志地虛心聆聽大佬談話的時候,邊上的甘靜則很好地進入了她給自己設定的角色,旁若無人的一會兒給我夾個菜,一會兒給我剝個蝦,搞得我特別不好意思。
你說夾菜也就算了,剝蝦是個什麼鬼?
但可惜,哪怕我低聲開口提醒她適可而止,她仍然我行我素地繼續這種行爲。
直到谷韻芝都有些看不下去,趁着去洗手間的機會走到她邊上,低聲提醒她道:“你稍微收斂點。”
但甘靜卻完全不給她面子,做無辜狀反問谷韻芝道:“我影響到你們了?”
見後者被自己噎的無話可說,她聳了聳肩,轉頭又給我碗裏夾了一塊牛肉,順便還給了我一個甜到發膩的笑容。
此刻,我恨不能找個縫鑽下去。
待谷韻芝搖着頭離開,我拿起手機在上面打了三個字:演過了!
在看清之後,甘靜拿着自己的手機同樣打了三個字:我樂意!
好吧,該提醒的我提醒了,既然你不聽……反正這是你姨媽,你愛咋咋地吧。
無視了甘靜的作妖,待谷韻芝回來之後,我便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傾聽大佬談話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谷韻芝毫無徵兆地把話題突然引到了我的身上:“葛總、田總。今天把劉暢叫來,主要也是想讓他聽聽你們平臺之後有關行業頻道的計劃,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跟可能性。”
我擦!
平臺層面的行業頻道?!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