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虛心裏無聲的唾罵着已經圓寂的竺道住持。
非說溫姐姐會被他的本性所嚇到,囑咐他定當不要暴露,
所以他一直僞裝着,不敢顯露半分。
“黑化值下降至百分之五十”
“我從小便不喜你刻意僞裝的面容,對你避之不及,沒成想比起你的僞裝,犟種的執念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黑化值下降至百分之四十〞
無虛沖着溫梨直搖頭,
“不裝了,不裝了,日後再也不裝了!”
內心的充盈無法用言語所形容,原來書籍裏的兩情相悅,雙向奔赴的感情,他也能擁有。
無虛擡頭看着溫梨,眼底的悸動被淚水遮掩,喉結微動。
“溫姐姐我可以親你嗎?”
溫梨雙腳用力踹的毫無防備的無虛人仰馬翻,
“還未成婚,怎能如此不成體統。”
無虛笑的有些癡傻,
“溫姐姐是我逾越了。”
無虛站起身來,擡着溫梨的玉足放入綢被之中。
“溫姐姐早些休息,今日是我不對,污了溫姐姐的眼,明日爲溫姐姐送梨膏糖來。”
無虛匆忙離去,臉上難掩喜色,溫梨躺在牀榻之上也鬆了一口氣。
“小梨兒你真牛!”
肉圓不得不佩服宿主每走一步的心思縝密,
原先還以爲是宿主直接擺爛想讓世界重置,沒想到宿主腦子是真好使。
置死地而後生,纔是對待這種硬茬最直觀有效的辦法。
“可是小梨兒你爲什麼要借男主的手殺了五皇子?”
“既然尚書府的人都會得到該有的懲罰,那府外的,自然也不偏不倚,啓王和穿越女逃不過一死,長公主已死,剩下的五皇子自然早些送他上路。”
“五皇子對原主做過惡?”
“沒有五皇子的權利,溫星月與蘇子柔兩個內宅之人,哪裏會把尾巴擦的這般乾淨,還能事事成的陷害原主,溫泓胥那個老狐狸,我可不相信他私底下沒聽到半點風聲!”
肉圓大罵渣爹果然不爲人知的背後,盤根複雜,不是它這小機器腦袋能想到的。
第二日溫梨看着入府不斷的聘禮,手裏端着無虛特意派人先送來的梨膏糖,這才明白男主昨日爲何走的這般快。
最主要的是,普真把玩着手裏諾大的夜明珠。
“看來這金寶貝蛋子早早便把聘禮給了你!”
入府的聘禮溫梨瞧着三分之二都是寺院暗室裏的珠寶銀錢,奇珍異寶,沒成想倒是自己先行收了他的聘禮。
無虛這極深的心思讓溫梨頭疼,要不是個戀愛腦,溫梨肯定玩不過他。
連帶着聘禮,無虛晚來一步還親自送來了婚服。
溫梨更是看清了無虛的早有圖謀,看來只等她過了及笄禮,無論她願不願意,這大婚自是不容耽擱。
溫梨與無虛互透心意的第六天,趕在梨花開的正盛的時節,
溫梨迎來了出閣之日。
一身雲錦大紅嫁衣,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生的頑劣小兔,瞧着乖張又惹人憐。
溫梨細細看着怕是男主繡制之時把自己帶入其中,才把這般單純乖巧的小白兔繡製出了另一副模樣。
普淨爲溫梨綰上五鳳朝陽髻,戴上金冠,插上鳳簪流金步搖,在眉眼之間畫上一株國色天香的牡丹,
如此雍容華貴,天下僅一人獨有!
林弦思抹着淚,這般突然,雖她知太子殿下日日來,一心只有女兒,但還是憂心,這入住東宮,未來就是皇后,皇帝后宮佳麗三千,
雖說普淨師太安慰她,太子殿下此生只會娶一人,但這種話她年輕時也聽過,意外總是突然來襲,萬一像溫泓胥給她招來小妾一般,那她的梨梨該如何是好。
“孃親,莫要哭了,你與溫尚書已和離,我已經和太子殿下說過了,孃親跟我一起進宮,可好?〞
林弦思倒是想,但她此時是和離之身,入宮住極爲不妥當
“孃親若是不願,就住在入宮門最近的宅子,我讓太子殿下已經買下,孃親去那裏佳,孃親要是想我,隨時都可入宮。”
林弦思收斂了眼淚,
“這個妥當,孃親聽梨梨的。”
林弦思的眼裏飽含深意,她要用她的後半生彌補梨梨之前經受的所有痛苦,護她後世安樂一生。
“姑娘,大小姐,大長公主殿下,老爺和公子們來了,想要見見大小姐。”
湯嬤嬤爲難的看着院外,
“不見”
林弦思毫不猶豫的拒絕,溫泓胥重生了,才後悔,如今想求的梨梨原諒,這怎能行,
梨梨最好一輩子都不原諒幾人,林弦思才覺得出氣。
按理說溫梨出嫁需溫玉博與溫玉景相互揹着出尚書府。
但這個環節無虛的小嫉妒心當然不能容忍,無視規矩,自己來。
“孃親讓他們進來吧,我有話與他們說,孃親的妝容都哭花了,讓普淨師太陪着你去整理一番,我孃親最美,今日可不能能輸給那些前來道喜的夫人們。”
“好,若是不喜,便讓他們離去,不要勉強。”
“嗯”
溫泓胥看着女兒身着婚嫁之喜服,老淚縱橫,
一時激動到不能言語,眼神中裹雜着多樣的情緒。
同時溫梨也在打量着幾日不見的溫泓胥府中丫鬟所言非虛,瞧着蒼老了許多,在也不復精明臣子的形象。
溫玉博與溫玉景眼裏閃過驚豔,但很快
便被愧疚不安所侵襲,儼然一副依依不捨的神情。
兩人才剛剛重生,還未彌補妹妹,這便要出嫁了。
誰也沒料到太子殿下竟然這般急切,而且早已安排好最高的禮儀,周到的讓人挑不出錯處。
“梨…梨…爹…”
溫梨放下手中描眉的螺子黛,看着三人,無措又想親和的模樣。
“我知溫尚書與溫家兩位公子的異樣,無非就是重生了罷!”
溫梨的一句話讓三人白了臉,原以爲梨梨未重生,現在看來如他們一樣,
三人低着頭,連看溫梨一眼都不敢,滿身慚愧悔恨之意。
“幾位每日送來的禮物,我都收到了,只不過我見不得,便讓湯嬤嬤散發給了城中平民窟的窮苦人家。〞
“梨梨只要你高興如何處置都行。”
溫泓胥裝出和藹可親的面容,他向來嚴肅,如今怕嚇着親女,努力讓自己笑的親和。
“若是不夠大哥明日多多送些去往東宮。”
“長姐,我那裏還有許多珍藏的書畫,長姐若是想幫助窮苦人家,我便全賣了,換了銀錢給長姐送去。”
溫梨揚脣一笑,笑的嘲諷,
“呵!幾位不會以爲今世的極力彌補便能補了前世幾位對溫梨做下的惡事吧!”
廂房內一片寂靜,溫梨繼續說道。
“真正的溫梨根本沒有如衆人一般重生,而我只是替她來告訴諸位,一個生前經歷百般折磨,死後選擇魂飛魄散之人怎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