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可是冷清,都是陌生人,個個都對我很客氣,沒人敢同我說話,真的很無聊啊。”阿蝶抽噎道。
“你可以待人家好一點,慢慢就熟了,你看,你跟前的這位侍女不就待你很好嗎?”默言道。
那侍女立即跪下道:“奴婢是尚書宮派的,不管服侍哪位主子,都是本份。”
阿蝶扯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別怕,顧姐姐不會爲難你的。”
默言道:“可你在爲難我啊,能不能對孕婦好一點,網開一面,放過?”
阿蝶瞪大眼睛,淚水再次瀰漫。
默言嘆了口氣,狠心道:“我又不欠你的。”
阿蝶:“我知道姐姐還在記恨上回的事,上回我也是被人騙了,一心想幫阿哥才錯的,念在我年紀小,原諒一次吧。”
默言正色道:“沒有上次的事,你也不能住到忠義侯府來,郡主千金之軀,侯府擔不起這個責任,我與你本是萍水相逢,並沒有多少交情,也算不上朋友,你再鬧騰,我也可以報官的。”
再說下去她的話只會更狠,阿蝶扭身跑了,邊跑邊抹淚。
春喜扶住默言:“難得啊,夫人總算硬氣了一回。”
默言氣笑:“我平素是軟柿子麼?”
“也不是,有時是脆柿子,有時是軟的,主要是太容易心軟。您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做事得想着大爺,想着腹中的小少爺。”
“你咋知道是小少爺不是小小姐?”
“您就擡槓吧。”春喜白她一眼:“進去吧,四娘子做的衣服該完工了,看看還有哪要修改的麼。”
柳老爺子出重金請秦夫人驗屍的事,果真很快傳遍了京城,秦承頌進宮時,皇上已經知道了,幾位大臣正在說起這事,皇帝很頭痛,秦承頌就來了。
皇帝板着臉:“你又搞什麼名堂?你家那娘子能不能消停點?能讓朕安生幾日麼?”
秦承頌也苦着臉:“臣也頭痛,那老爺子一把年紀了,大張旗鼓的跑來臣家裏,出手又闊綽,臣……”
徐太傅道:“人家錢給得多,秦大人就同意了?看來是皇上苛克了大人,大人錢不夠花,讓令妻賺錢養家啊。”
這話有點誅心了。
這位徐太傅有位孫女是太子良娣。
秦承頌也不生氣,笑道:“皇上待臣恩深義重,我自是不缺錢的,至於內子……確實能幹又賢惠,雖不用她賺錢養家,但讓她開心又能賺錢的事,誰會推辭呢?”
他臉皮厚,徐太傅也氣笑:“女兒家拋頭露臉盡做些不守規矩的事,秦大人還如此縱容,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物以類聚。”
秦承頌道:“是嗎?所以,本都撫如今與太傅站在一起咯?”
這不連皇帝一塊罵了嗎?
皇帝瞪他,秦承頌笑嘻嘻道:“您別生氣,臣進宮來是有好事。”
“你說的好事,朕不想聽。”
“十萬兩雪花銀送給您,您確定不想聽?那臣又拉回去了。”
皇帝眨了眨眼,幾位才臣也以爲聽錯了,徐太傅:“秦大人是將柳家那十萬兩拉宮裏來了?”
徐太傅氣得甩袖:“老朽一生清廉,自是比不得秦大人見多識廣。”
秦承頌:“此言不差,下官常奉皇命查抄官員宅子,見的銀倆確實比較多,哪天到太傅家中,到底有多少家底子,下官一查就清楚了。”
“你……”徐太傅氣得差點吐白沫。
皇帝:“阿頌,又胡言亂語,徐愛卿,你跟他個混不吝計較作甚?沒得氣暈了自己他還不給藥錢。”
這哪裏是安慰,簡直是在補刀,徐太傅真要暈了。
不過,皇帝還是很高興秦承頌送錢,黑怒湖遭災,兩廣收成也不是很好,與北戎又在和談,再加是推新政,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皇帝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知道秦承頌這傢伙也不是個省油的,但真金白銀入國庫,無論怎麼說都是好事,這種事,多多益善,最好旁的官員都效仿。
“阿頌,銀子也不用擡進宮了,直接入內務府吧。”
皇帝要把錢入私庫。
其他人p;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這錢本就不是國家的,是秦承頌私人送給皇帝的,入國庫還是私庫皇帝說了算,而且,皇帝私房錢多,打賞起來也大方點。
徐太傅不服氣,要繼續刷存在感:“想必秦大人這銀子也不是白送的吧?”
秦承頌道:“那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皇上,柳家那老頭兒就是想給他女婿個公道,說不是病死的,要驗屍。”
皇帝雖然早就知道這回子事,仍板子臉道:“胡鬧,都死一年多了,何必打擾死者,再者,他家這麼有錢,在世時定是查看過病因的,那時查不出來,死了能查出來?”
秦承頌道:“他自個兒出十萬兩刨自家墳頭,那就幫他刨唄,這錢好賺啊皇上。”
皇帝瞪他:“只是刨墳這麼簡單?”
“您也說了,未必能查出什麼來。”秦承頌道。
“不能查出什麼來?”皇帝斜睨他。
“臣說的是未必。”秦承頌道:“爲求公證,臣請求驗屍當日,刑部、順天府、大理寺,還有太醫院都要有人在,當衆查驗,也可以堵悠悠衆口。”
徐太傅大聲道:“荒謬,開棺驗屍本就有違天道,還如此大張旗鼓,這不是笑話麼?皇上,萬萬不可啊。”
秦承頌:“有違天道?不知太傅大人的天道爲何?”
徐太傅瞪他,並不作答。
秦承頌向皇帝一揖道:“皇上,如今流言四起,百官不安,百姓不寧,若要讓事態平息,只有用切實的證據說話,否則,只會越演越烈,更難控制。”
皇帝道:“若真查出什麼你待如何?”
“自是要繼續查下去的。有因纔有果。”秦承頌坦然道:“不過,到時如何查,誰來查,請聖上裁決。”
皇帝揮手:“朕允了,下去吧,這兩日都別進宮了,朕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