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哀怨的瞄了張龍一眼，那嬌柔的委屈模樣，是個男人都能給融化了。
她又埋怨的瞪了我一眼說：“你咋就知道要紅包？”
“我不惦記你的紅包，難道要我惦記你的身子？”我瞅着她的俏臉，嘿嘿一笑。
梁玉端莊大方的坐正了說：“我能控制住你骯髒的想法嗎？”
“你最好別讓陳工惦記。”趙虎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梁玉和郝劍一起好奇的看了過去。
張龍一本正經的說：“陳工喜歡收集不會呼吸的美人。”
“知我者張龍也！”我笑眯眯的打量着梁玉。
梁玉乾咳了兩聲說：“你們三個大老爺們合夥欺負我，好嗎？”
“這不是欺負，哪天你需要幫助了，我們三個會一起上的。一條龍服務保管明察秋毫，不放過一點細節。”
“我呸，狗嘴裏土不出象牙。”梁玉瞄了我們三個一眼，不悅的白眼連翻，又臉頰微紅。
我說：“我收屍。張龍掌臺驗屍，趙虎紀錄。”
梁玉愣了愣，郝劍噗嗤一笑說：“你們的一條龍服務是這個？”
“不然呢？”我瞄了梁玉一眼。
梁玉惱火的說：“你是在咒我橫死嗎？”
“生死這東西，誰也說不準。”我笑了一下。
這時候飯菜上來，郝劍把話題轉移到了菜品上，大家聊起了菜餚。
一頓飯快要喫完了。
梁玉還沒去結賬，我瞅着梁玉說：“你還不去給錢？”
“我去！”梁玉下意識的一聲低罵，站起來說：“過去都是別人請我喫飯，這還是我第一次請客，忘了。我這就去給錢。”
“看在你請客的份上，我送你一條守太平間的規矩。”
“什麼？”梁玉秀美緊皺的朝我看來。
我說：“守太平間禁忌挺多的，你這頓飯，就值一條規矩：別穿紅衣服在14樓晃盪。紅類似火，那些東西不喜歡火。”
“你接着忽悠，你們秦處那喜慶的羽絨服，不是紅的嗎？”梁玉好奇又不屑。
她能跟秦綺羅比嗎？那些東西再不喜歡火，敢惹秦綺羅啊？
一般人穿紅衣服，在墳頭，殯儀館，太平間……等等陰氣重的位置晃盪，保管會倒黴。
我說：“反正我是告訴你了，信不信隨便你。”
梁玉去結賬。
我們也離開了飯桌。郝劍抽空對我說：“晚上我請周結巴去按摩，你去不？”
“我剛撞車，還得寫報告，修車，一堆事。等下回，我請你們。”
“行。”
又經過了一番簡單的招呼，大家在飯館門口分開。
我和張龍趙虎回醫院的路上。
趙虎說：“這個姓梁的護士，有問題。”
“啥問題？”我疑惑的看去。
張龍說：“她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守太平間，你不覺得奇怪嗎？”
“她不是被穿小鞋了嗎？”我曉得梁玉多半是急診第一人蔣聽樓派到14樓挖秦綺羅牆角的。但聊天是這麼聊的，別逞能，讓別人講後話。
趙虎說：“梁玉是急診那個蔣聽樓的親信。穿小鞋這事，聽聽也就算了。這個梁玉到14樓，多半是想挖秦姐牆角。”
“啊？挖牆角？”我假裝一聲詫異，又說：“謝謝虎哥提點。”
趙虎說：“大家一個鍋裏喫飯，有什麼好謝的。”
“辦公室這些事，我聽你們的安排。”我認真的表態。
張龍說：“a1年底分紅，算你一份。”
“啥？年底分紅？”我是真傻眼了。啥情況？a1還有分紅？
張龍說：“實踐出真知。相關學術論文，以及小發明，都是有獎金的。我們a1出的東西雖然不多，但也有一些，我和趙虎，還有秦姐，每年都能分幾萬塊。”
“我們四個人分的話，一個也就能分個五萬左右。你月薪三千五，就算加上這分紅，也沒去殯儀館開靈車工資高。”趙虎朝我憨厚的笑了一下，又說：“你靈車出事故，秦姐回來，除了看靈車，就是跟我倆商量這件事。”
這並不是錢的事情，不是嗎？
我感覺心裏暖烘烘的，笑呵呵的說：“你們得的獎金，拿出來跟我均分？這不好吧？”
“真要賺錢，我和趙虎就不會呆在a1了。”張龍擡頭看着天邊的夜色，又說：“我姓張，祖宗來至九漩村，我也算是紙人張的傳人。只是我爸不喜歡扎紙，他初中畢業就到外面自個打工了。”
“張，李，王，徐那個詛咒，是存在。但只要不碰祖傳的技術，就不算張家的後人，能活不過36歲本命年。”
“我爸本來活的好好的，但今年清明節被紙紮人害死了。”
“害死了我爸，還留下了一張紙條：二叔，張家不需要叛徒。”
張龍收回看夜色的目光，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哼哼了幾聲，又自嘲的問：“叛徒？我爸不喜歡扎紙術，就是叛徒？不跟着老祖宗的路走，就是叛徒？張李王徐過去都是陳大少爺的屬下，他們怎麼不跪在陳家後人面前，俯首稱臣？卻要讓陳大少爺絕種，解除詛咒？”
我是真沒想到張龍居然是張家的後人。
突然聽聞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心有慼慼焉的投過去了一個理解的眼神。
張龍吐了兩口長氣說：“這些東西講出來，痛快多了。”
“我艹，龍哥，你居然是紙人張的後人？你是不是也跟秦姐一樣牛掰，藏拙了？”趙虎一副崇拜的模樣。
五大三粗的壯漢，跟腦殘女粉一般，弄得張龍連打了幾個激靈。
張龍說：“我要那麼厲害，已經去抓那羣老鼠了。你一個星期別想再弄到我的日常照，忽悠你的網上女友了。”
“別啊，龍哥，我就是活躍一下氣氛，你別啊，我錯了。”
大家聊着回到a1。
我看了一下王豔的屍檢報告，屍體上沒有外傷，通過基因對比，身份鑑定也出來了，是王豔。
驗屍判定結果：跳井自殺。
這個結果一出來，就該轉交別的部門。會有別的部門聯繫死者家屬，處理一系列後續事宜。
但這個事情，不同尋常。
趙虎緊張的看着我。張龍憋着鼻息問：“陳工，接下來怎麼辦？”
“屍體先儲存在a1，從今天算起，過了頭七，再轉交給下一個部門。免得交給別的部門了，發生什麼神祕未知的意外，還要我們去處理。”我想了一下給出了判斷。
趙虎說：“你們倆去冰屍體，我怕。我負責打報告，以a1的名義喊鄭大隊一起，去找一哥籤個字。一哥不簽字，我們就按照正常程序走。不然屍體在我們這自己跑了，我們拿什麼賠？”
“你敢寫屍體萬一跑了嗎？”我擠兌了他一句。
趙虎委屈的像個小媳婦說：“第一個報告當然要寫屍體會自個跑，雖然一哥肯定會罵我，但等罵完了，我再給第二個正常報告。就算出事了，一哥也得兜着，不然會寒了我的心的。”
張龍遞給了他一個大拇指。
我說：“牛掰，連一哥也敢坑。”
趙虎憨厚的抓着後腦勺，在那憨笑說：“一哥不會記我的仇，只會認爲我是給龍哥跑腿。畢竟，我比較耿直，哪能有這麼多歪腦筋。”
“對不起，我二十四小時帶錄音筆。”張龍嚴肅的一聲擠兌。趙虎的憨笑僵住了：“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