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寫車禍報告。張龍要寫a1的工作記錄。
大家一起坐在大辦公室加班。
我說:“虎哥,待會你碰到鄭大隊了,有個事情跟他講一下。”
“什麼事?”趙虎疑惑的擡頭看來。
我說:“王豔過去給一個姓林的當過小三。那個姓林做手機生意,在我們市資產幾千萬。王豔現在變成了厲鬼,肯定會去報仇。”
“呃?厲鬼報仇?”趙虎驚悚的一個激靈,又說:“那個姓林的不是什麼好貨色,把人家王豔玩膩了,想一腳踹開。居然找人把王豔糟蹋了,害王豔流落風塵。那個姓林的自作孽不可活。”
“姓林的死不死,我不關心。我要說的是,王豔死後變成紅煞,你理解爲紅衣厲鬼就行。這東西不是穿紅衣服,隨便找個位置上吊就能形成的。除了心懷怨氣,死亡時間,死的位置,死法,都有講究。”我沒提白煞,反正現在別人看到的王豔就是紅煞。
我換了一口氣,緊接着說:“王豔自己肯定不知道怎麼變成紅煞的,所以有人教了她方法。教她死法的人,目的也很明顯,弄死姓林的。爲什麼要弄死姓林的?這就是問題了。”
“你的意思是幕後黑手,因爲某種原因,要殺姓林的滅口?”張龍停下了敲鍵盤,擡頭看來。
我點了點頭說:“如果是要單純的害我,完全沒必要製造菜市場案,商場案,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害我只是一方面,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又是另一方面。那麼吸引警方的注意力,是爲了什麼?”
“現在這個案子,牽扯到了一個資產幾千萬的人。我感覺這背後肯定有我不知道的重大利益,在驅使。”
我一口氣分析了這麼多。
張龍和趙虎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龍說:“謝了陳工。”
“客氣,我一個外編人員,要功勞也沒用。”我笑了笑也沒在意。刑偵是講究證據的,紅煞這種東西,可當不了證據。像這種拿不出證據的推測,我是不會多嘴的,但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我緊接着又說:“如果去調查那個姓林的,一定要用高科技,別用人。天曉得,那個姓林的養沒養什麼會術法的人?如果非要接觸,我相信鄭隊會有安排的,但提醒一聲無大錯。”
“陳工,您還有別的什麼要叮囑的嗎?我們一併帶到。”趙虎獻媚的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渾身雞皮疙瘩的說:“我還是喜歡外人面前煞氣騰騰的趙虎。”
“我喜歡在外面橫,不喜歡在窩裏橫。”趙虎正經的坐回去,趕起了報告。
大家一起加班到八點多鐘。
張龍和趙虎去找鄭隊了。
我開着靈車來到了一家修車廠。
楚城修車廠,位於新城區和老城區的交界處。過去是個小學,後來小學搬遷,變成了這家修車場。
靈車一開到閘門口,院子裏一條大黑狗,便站了起來。
大黑狗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靈車,就那麼看着,也不叫。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這狗不一般。
我發現這個狀況,產生了一個很古怪的感覺。
靈車和大黑狗對視上了?
“黑龍,回去。”
一個短髮,身材健壯的中年人,朝大黑狗喊了一嗓子。
大黑狗又蹲回了原本的位置。
這個中年人叫楚城,四十出頭的年紀。過去在監獄當法警,五年前碰到劫刑車的。活捉了兩個悍匪,現場擊斃了一名悍匪,但自個也中彈了,一條腿沒了。
他不願意當後勤,吃閒飯,轉業修起了車。
眼下就拖着一個鋼架假肢。
楚老闆拿遙控,打開閘門。
我把靈車開進去,按照楚老闆的揮手指引,把車停好。
我下車說:“楚老闆,您好。”
“客氣了。你這車通靈了吧?”
聽到這話,我雖然驚訝,但不意外。人家姓楚,又當過法警,估計就是執行死刑的侉子手楚家的人。
我順勢拍了句馬屁說:“果然逃不出您的法眼。”
“小馬屁精。”楚老闆看了幾眼靈車,又看我兩眼,不曉得他想到了什麼往事,面露欣慰的大笑了兩聲。
就是西北大漢爽朗的笑。有黃河的沉重,有草原的遼闊,反倒是我這種在外面漂了多年的,變得滑頭了。
我笑呵呵的給楚老闆遞過去一根菸。
楚老闆說:“市裏的刑場就設在你們縣,十七年前,我執行的第一個犯人,就是你父親陳老師傅收的屍。法醫秦家,縫屍人甄家,侉子手楚家,碰到棘手的屍體,都會找你父親幫忙。你父親都是能幫就幫,那麼仗義一個人,怎麼就生了你一個小滑頭?”
“我就當您這是在誇我了!”我又講了一下靈車的情況。
楚老闆說:“行,明天一早就能來取車。”說着他取下了腰間的車鑰匙,瞅着場子裏的青色皮卡說:“你要有事要忙的話,我這破車,可以湊合着代個步。”
我爽快的接過車鑰匙問:“有啥講究沒?”
“一輛破車能有啥講究?”
“那我就不矯情了。”
我走過去坐上皮卡,試了試車,非常不錯。
又跟楚老闆聊了幾句,便出了修車廠,開向了棚戶區。
去棚戶區的路上,我一個電話打給秦綺羅說:“秦姐,我報告寫好了,車丟到了楚老闆那。你那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嗯?”秦綺羅在電話那邊稍稍一愣,開門見山的問:“你怎麼變得這麼積極了?”
“早點抓到幕後兇手,我也能睡個安穩覺不是嗎?”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吧?總不能說a1拿我當自己人,大家都在忙,我回去睡大覺心裏過意不去?
秦綺羅說:“紙紮人的事情有些棘手。電話裏一兩句話也講不清楚。我在我爺爺這,你過來就明白了。”
能讓秦綺羅說棘手的事情,怕是不簡單。
我好奇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反正過去就知道了,我也沒多問。
“行,那先這樣,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