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姜落雁還不忘假惺惺地補上一句,“哎喲喲,看我這話說的,表哥是正人君子,我怎麼能出這種餿主意呢!實在是有辱表哥的名聲,該打該打!”
“誒——哈哈……”關雲爽朗大笑,趕忙勸道:“表妹,你也是爲了表哥我出謀劃策,何錯之有呀!”
“表哥這是同意了?”
“那是自然。”
關雲點頭,人財兩得,他有什麼理由拒絕呢,“表妹,這件事兒還得你多費心,事成之後,魚姐兒的嫁妝表哥分你一半。”
“表哥放心,一切有我呢!”
“好好好,表哥在此先謝過啦!”關雲假模假式地作揖,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姜落雁的院子。
等他一走,姜落雁的臉就耷拉下來了。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什麼事兒都要靠別人,也算是個男人!
眼下也只好動用彩月這顆棋子了,好不容易在姜沉魚的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而且這個人還是她的貼身丫鬟,沒想到這麼好的一顆棋子,竟然要浪費在關雲這個廢物身上,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事成,那就是皆大歡喜,如果事情敗露了,那彩月就是自己的替死鬼,反正她沒參與這件事兒,左右也算不到她頭上。
“春花。”
“奴婢在。”
“去把彩月給我找來。”
“是,姑娘。”
春花答應着出去,心裏卻敲起了鼓,近些日子姑娘總是召見那個叫彩月的,兩人越走越近,都快心貼心了,倒是自己漸漸不受重視了。
這麼一想心裏就更酸了。
連帶着說話都透着一股子酸氣,見到彩月也沒了好臉色,“喂,我們姑娘讓你去一趟,快跟我走吧!”
“喲,有勞春花姐姐親自來請我!”彩月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得意的嘴臉,看得春花越發的不得勁兒。
“哼!”春花心裏有氣,“我們家姑娘不過是用得上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姑娘們重用的那纔算根蔥,有些人呀,連根蔥都算不上呢!”
彩月也不是個肯喫虧的主,每一句話都紮在春花的心上,兩人一路走,一路較勁,正巧碰上了出來辦事的阿文。
看兩人避着人走,還是往清和園的方向,他便起了疑心,於是便悄悄地跟了上去,一路到了姜落雁的院子。
正門他進不去,便溜上了房頂,貼着牆根兒偷聽,沒想到竟然還真是叫他發現了些什麼。
噗通——
彩月便跪了下來,一臉惶恐地看着姜落雁,“二姑娘,使不得,真的使不得,下毒這種事兒,奴婢怎麼能做呢!”
“彩月!”
姜落雁厲聲喝道,“別忘了你在我這裏拿了多少好處,如今讓你辦一丁點兒小事,你就推三阻四的,當初是誰說的,爲了我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的?”
“奴婢,奴婢……”
彩月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拿人的手短,喫人的嘴短,自己確實從姜落雁那兒得了不少的便宜,可是跟下毒害人相比,這些小恩小惠的算什麼!
“姑娘,萬一被查出來,奴婢可是九條命都不夠死的呀!”
“怎麼會!”
“你一口咬定,你家姑娘同表少爺有私情,兩人深夜私會,一時情難自禁,就成其好事了,那就不存在什麼下藥之說了。”
姜落雁循循善誘,聽得彩月有幾分信服,態度也慢慢軟化了。
“你可是你家姑娘的貼身丫鬟,你說的話,還有人會不信嗎?表少爺那頭你放心,他會與你統一口徑的。”
“這……”
“事成之後,我分你一所宅院,兩畝良田,還有一百兩銀子,送你還鄉嫁人。”姜落雁把好處一說,彩月最後的一點顧慮也打消了。
她用顫抖的手,接過兩隻白色瓷瓶,“白色瓶子裏的是蒙汗藥,紅色瓶子裏的是合歡散,你可一定要記住了。”
“是。”
彩月緊緊地攥着兩隻瓶子,魂不守舍都回到了院子裏。
看到姜沉魚正在院子裏餵魚,不由得愣了一下,僵硬地喊了一聲姑娘,姜沉魚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彩月,今兒天氣好,你去把我的被褥拿出來曬曬。”
“是,姑娘。”
走了兩步,又回頭過來,問道:“姑娘,您剛說什麼曬曬?”
“被褥。”
“哦。”
彩月往前走,卻不是去臥房的方向,姜沉魚有些詫異,出聲喊道:“彩月,彩月?”
“昂,姑娘!”
“你怎麼了,跟丟了魂兒似的。”姜沉魚不解的問。彩月強笑,搖搖頭,“沒事兒啊,奴婢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啊!”
“是不是病了?”
“沒有。”
“哦,那你注意着點兒啊!”姜沉魚也沒往心裏去,誰都有個心情不好的時候,她也就沒多問,扭頭兒又去餵魚了。
入夜時分,姜沉魚正坐在貴妃榻上擦頭髮,彩月端着一隻白瓷碗走了進來,“姑娘,這些天有些燥,您喝點銀耳羹降降火。”
“嗯。”
姜沉魚昂了昂下巴,示意她先放桌上,自己一會兒再喝,彩月把碗放下,走到她的身邊,接過布巾,輕柔地幫姜沉魚擦頭髮。
“誒,秋月呢?”
“姑娘,整日就知道秋月,多久沒讓奴婢伺候梳洗了?今日我求了秋月姐,讓我來,姑娘可是不高興?”
彩月故作喫味地說。
“呵,哪有。”
姜沉魚搓了搓胳膊,只覺得今天的彩月怪怪的,她也不是第一天不再自己身邊伺候了,怎麼突然跑來了。
哦吼!
有貓膩!
難道是姜落雁要對自己動手了?
姜沉魚疑心漸起,看着面前的這碗銀耳羹,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咳咳,我最近吧,不太喜歡喫甜的,要不賞給你吧!”
“姑娘!”
彩月拔高了聲調喊道,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補救,“使不得姑娘,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讓奴婢喫呢!”
“怎麼不行?”
“奴婢不配!”
“哎呀,不過是一碗甜湯,有什麼配不配的,而且你最喜歡喫甜的,這不正好嘛!”姜沉魚見她神色不對,更加確定這甜湯裏頭,絕對有鬼,“你喝吧!平日裏那些好東西,哪一樣我虧待你了。”
“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