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沉魚僵在原地，姜堰不由得皺眉，“你不喜歡狗？”
呵呵！
喜歡個p！
“沒有啊，狗子很可愛啊！”姜沉魚乾笑了兩聲，違心地說。聽了她的話，姜堰暗暗鬆了一口氣，連帶着聲音都有了一絲雀躍，“那我們走吧！”
“這……”
嘴上說着可愛，可腳底下卻是一步都挪不動，“那什麼，既然知道狗子可愛，看不看也沒什麼關係，再說了，這麼晚了，他們都應該睡了，我就不打擾了。”
滿臉寫着拒絕，可是姜堰捏了捏她的手背，“沒事，不打擾！”
“……”
大哥，你聽不懂人話嗎？
姜沉魚內心是絕望的，聽裏面的叫聲，少說最起碼有三四隻狗，往多了說十來只也是有的，要她跟這麼多狗共處一室。
蒼天啊！
系統，你有什麼特殊的不怕狗的技能嗎？
[系統：沒有。]
那我不去！
[系統：反派的黑化值……]
艹！
姜沉魚一聽到黑化值就頭皮發麻，剛纔好好的聊個天都能上升2%，如果她不去看狗，萬一反派一不高興，又來個2%，她哪裏喫得消啊！
“哈哈，哈哈，那走吧！”
姜沉魚小碎步挪着，“他們都有籠子吧？他們咬人嗎？那個……就有什麼不喜歡的顏色嗎？我身上的香味也沒關係嗎？”
“沒。”
姜堰簡短地回答了一個字，也從她的話裏聽出了一絲恐懼，她怕狼犬嗎？那她知道自己的遭遇，會不會也厭惡他呢？
姜堰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連走路都顯得無力，也許是狗子們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叫得更加歡騰了。
嘶——
姜沉魚深吸一口氣，各位大哥大姐過年好，小的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什麼肉骨頭，以後有機會一定補上。
她在心裏默唸着，感覺身邊的人不住的冒涼氣，讓原本就不暖和的天氣愈發的冷了。
一進門，姜沉魚便看到了各種大小不一的籠子，有幾個月大的小奶狗，有年老體弱的老狗，還有正值壯年的狗子，身上的毛油光鋥亮的，好似作戰的戰犬。
姜堰出現之後，屋子裏就只剩下嗚咽聲了，它們怕他，姜沉魚疑惑地側頭，“他們怎麼不叫了？”
“我不讓。”
“誒？”姜沉魚不由得震驚，“你還會訓狗子？”
“不是。”
“那他們怎麼聽你的。”姜沉魚可是見過，有狗子兇起來連自己的主人都敢咬，怎麼姜堰一來，它們就服服帖帖了。
“征服它們。”
姜堰輕描淡寫地回答，“在動物的世界裏，只有強者纔有話語權，所以你能控制它們的唯一辦法就是比他們強，征服它們。”
“……”
對啊！
姜堰十歲以前是跟狼犬生活在一起的，他沒有鋒利的牙齒，也沒有強有力的爪子，當時還只是一個孩子，要跟一羣獵狗搶食，其中的艱辛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是怎麼征服它們的？”
“殺。”
姜堰眸光暗淡，其實他不想讓她聽這些，聽完她可能會遠離自己，甚至厭惡他，可是他想賭一把。
他也在試探，試探她的底線究竟在哪裏，試探她究竟能包容多少。
“……”
“我殺了他們的首領。”姜堰淡淡地解釋，“然後喝乾了它的血，將它的肉分給了其他的狗，從那以後，我就成了他們新的首領。”
“你……”
姜沉魚面色一僵，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第一反應是害怕，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可轉念一想又有點心疼，一個孩子要殺死一條狼犬，那一定是拼死一搏。
“所以你胳膊上的牙印，是狗咬的？”
“嗯。”
姜堰點頭，“腿上也有，雖然我殺了那條狗，但自己也受了重傷，身邊其他的狗還虎視眈眈的盯着我，想看我什麼時候死，到時候他們就又可以美美的飽餐一頓。”
嘔——
姜沉魚捂住胸口，環顧四周的籠子，看着他們盤裏喫剩的骨頭，頓時就覺得喘不過氣來了，乾嘔了兩下，便跑了出去。
姜堰沒有去追，他知道現在她需要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這時，從暗處走出一個黑衣人，依舊蒙着面，神色冷峻，姜堰收斂神色，拱了拱手，恭敬地道一聲，“老師。”
那人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阿淮，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不是老師想看到嗎？”
“……”
黑衣人沉默，只聽見姜堰繼續說，“我用我不堪的過去，將人推得遠遠的，從此以後成爲一個沒有感情，眼中只有復仇，只有殺戮的行屍走肉，這樣不好嗎？”
“阿淮，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老師是什麼意思？”姜堰壓抑着心中的怒氣，過去的幾年，他不停的學習怎麼樣活成一個人，卻發現人類的世界遠比動物的世界複雜得多。
“你在怨我。”
“不敢。”
“哈哈哈……”黑衣人苦笑，“若是你母親看到你今天這個樣子該有多失望啊！”
“不，母親只希望我快樂。”
對於姜堰而言，母親這個詞實在是太遙遠了，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她了，只是在感到溫暖的時候，還會隱約想起一個輪廓，臉卻已經記不清了。
“阿淮，你長大了。”
“老師是想說我不聽話了嗎？”姜堰冷聲說道，“我不是在同您商量，也不是想徵得您的同意，我只是告訴您，我要她，不論生死，她只能是我的。”
“你會害了她。”
“我會保護她。”姜堰抿脣，“如果有一天，大業未成，我會在別人動手之前，先殺了她，然後自殺。”
“那你問過她願意嗎？”黑衣人一針見血，道出了問題的關鍵，姜堰只說了自己的想法，卻沒有提及姜沉魚是如何想的。
“她會願意的。”
“呵！”黑衣人冷笑，“我看不盡然吧，這位三姑娘似乎只拿你當兄長，倒是對秦王世子頗爲青睞。”
“……”
姜堰心臟一縮，咬着後槽牙，沒有吭聲，他不想承認，但老師說的確實是事實，她看顧昀的眼神和看他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無盡的失落和孤寂再一次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