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尷尬地搓搓手,“時候不早了,要不咱們也啓程吧,早去早回!”
“……”
姜落雁心中不忿,卻不好發作出來,以後自己難免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再看他綁着繃帶的手臂,心也不免軟了幾分,總算給了一個好臉色。
“有勞大哥。”
“這叫什麼話,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姜舒樂顛顛地回答,那眉目之間的欣喜,溢於言表。
姜落雁摁了摁眉心,只覺得大清早就身心俱疲,上了馬車便不再說話了。
噠噠噠——
馬蹄聲伴着鈴鐺的脆響,行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姜沉魚倚靠在墊子上,聽着各種叫賣的聲音覺得很新奇,有賣布頭的,有賣糖人的,還有各色的炸糕小喫,都給她喊饞了。
她掀開車窗,將頭探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姜堰騎在黑色的駿馬之上,身上穿着她送的羽絨服,襯得他格外的好看,英姿颯爽,好一派鮮衣怒馬好兒郎。
“姜堰!”
“嗯?”
“這馬車真是你僱的?”姜沉魚狐疑地問,“不便宜吧!要不……我還是把錢還你吧!你陪我回家,我還沒感謝你呢,怎麼還能讓你往裏頭搭錢呢!”
“不用。”
“要的。”姜沉魚一再堅持,“你在侯府也不容易,錢還是省着點,用在刀刃上纔好,別浪費了。”
“不浪費。”
姜堰微微蹙眉,不喜歡聽她說這些,顯得他們很生分,“我讓林靖安排的,不用花錢,你放心!”
“哦——”
一聽是林靖花的錢,姜沉魚頓時就放心了,“是他花錢啊!那怎麼不租一輛更大一點兒的,這樣的話,我這一路還能睡個回籠覺,哈哈!”
“……”
姜堰抿脣,一聽說林靖掏錢,她爲什麼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呢?難道在她的眼裏,覺得林靖更親近一些嗎?
姜堰不懂,他努力的搖搖頭,想忽略心裏的介意。
“送上門的冤大頭,不宰白不宰!”姜沉魚樂呵呵地說,拿起一顆果脯喂到了自己的嘴裏,還不忘從車窗裏遞出一個,送到姜堰的嘴邊,“來,嚐嚐,可甜了。”
“嗯。”
姜堰薄脣輕起,咬住了果脯,微微抿起脣,碰到了她的纖纖玉指,只覺得脣上一陣酥麻,傳遍了四肢百骸。
“甜嗎?”
姜沉魚渾然不覺,還笑着問。
“嗯。”
姜堰立刻垂下眼瞼,害怕自己的眼神太過炙熱會嚇到她,姜沉魚完全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自顧自地說笑。
滴!
反派黑化-3,當前黑化值94%。
誒?
黑化值下降了,姜沉魚驚奇地發現,自己說完第n個冷笑話之後,反派的黑化值居然莫名其妙地下降了。
難道反派喜歡聽冷笑話?
姜沉魚歪着頭,戳了戳自己的酒窩,於是她搜刮肚腸,講了一路的冷笑話,可是之後反派的黑化值卻並沒有再降。
籲——
車伕高喊一聲,勒住了繮繩,馬車緩緩地停下了,原來是姜家到了,姜沉魚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攏了攏髮髻,因爲還未及笄,所以只能梳着垂髫髻,看上去稚氣未脫,卻又嬌俏靈動。
“小魚兒!”
聽到親切的稱呼,姜沉魚有些淚目,穿書之前,自己的外號就叫小魚兒,突然聽到還真有些繃不住。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回來了。”姜飛魚上前一步,想攙着她下車,卻被另一隻手搶先一步。
姜沉魚着急下車,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就着姜堰的手,輕輕一躍便站在了姜飛魚的面前,“哥,你又長高了,我都要擡頭看你了。”
“是你不講信用,長到一半不長了,哈哈……”姜飛魚嘴上說着笑,可眼睛卻一直往姜堰的身上瞟,心說這不會就是小魚兒的親兄長吧!
可長得也不像呀!
“小魚兒,這位是……”
“哦,差點忘了,這位是我的小堂兄姜堰,姜堰這位是我大哥姜飛魚,除了爹孃,就數他最疼我了。”
姜沉魚抱着姜飛魚的胳膊,撒嬌地說。
“堂兄?”
姜飛魚眉毛一挑,怎麼會是堂兄來送,那她的嫡親哥哥呢?究竟是要事纏身,還是對這個妹妹一點兒都不在意?
這不免讓人多想!
“是啊!”姜沉魚點點頭,“在定遠侯府,就數他對我最好了,就連我親哥……哎,算了,不說了。”
“你親哥呢?”姜飛魚冷聲問道。
“他……”
姜沉魚抿了抿脣,閉口不言,如果自己把姜舒的所作所爲一說,多少有一點兒告狀的嫌疑,她可不做這個壞人。
“誒,哥,爹孃呢?”
“在裏面。”
姜飛魚見妹妹不願意說,也就不再多問,多看了姜堰一眼,“你跟着管家先進去,我在這裏多等一會兒。”
“好。”
姜沉魚乖巧地點頭,她知道姜飛魚是打算等等姜落雁,畢竟是親妹妹第一次回家,哥哥迎接一下也無可厚非,姜沉魚心裏清楚,倒也沒說什麼。
不過她可不想在大門口吹冷風,還是趕緊進去暖和暖和,於是便跟着管家進了門。
“小魚兒!”
“娘!”
“哼!還知道回來!”姜老爺姜啓正坐在上首位,虎着一張臉說話,姜沉魚噗嗤一聲卻樂了,這個爹爹從來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今天卻故意這副做派,一定是生氣前幾天說好了回來,卻沒有回來的事。
這追究起來,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爹——”
“哼!”
“爹爹!!”姜沉魚拽着姜啓正的袖子,一個勁兒的撒嬌,“您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爹爹了,怎麼會因爲一點兒小事,就跟女兒置氣呢!”
“小事?”
姜啓正捋了捋鬍鬚,不高興地說,“咱們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人無信何以立身,何以做出一番事業啊!”
“……”
這上綱上線的,聽得姜沉魚嘴裏發苦,可是對方教訓的對,她還不好反駁,“是是是,爹爹說的是,女兒以後再也不敢了,下不爲例。”
“這還差不多。”
“行了,老爺,今兒是高興的日子,你怎麼教訓起人來了,嚇到了咱閨女,以後都不來了,你又該唸叨了。”
張氏笑着拍了拍姜啓正,姜沉魚也在一旁幫腔,這事兒纔算翻篇。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下人便來稟報,姜落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