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胸有成竹地說。
“這能行嗎？”
“甭管行不行，反正戲文裏這麼唱的，再說了這情報送到三姑娘手裏，她一看一定會感動得不要不要的，咱們主子可是爲了她連暗樁都用上了，而且還找了她一晚上。”
“嗯嗯。”
阿武點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是又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姜堰走後，姜沉魚獨自一個人坐在牀邊發呆，兩眼無神，直勾勾地看着桌上的兔子面具，還有散了一地的白糖糕。
秋月從外頭進來，看着她情緒低落，多嘴問了一句，“姑娘，您跟四少爺吵架了？”
“嗯。”
“你又惹到他了？”
“嗯。”
姜沉魚拖着腮幫子，下意識地點頭，稍稍愣了一下，又回過神來，“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又惹到他了，是他惹了我，你到底是誰的丫鬟，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這……您得罪的人還少嗎？”
“我！”
姜沉魚嘴角一抽，這話還真沒說錯，如果不是自己得罪了人，會有昨天晚上這一出嘛，何至於跟反派弄得不歡而散。
誒——
造孽啊！
“其實，奴婢覺得四少爺挺好的，昨天晚上一聽您失蹤了，他立馬就派人去找了，差點就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動靜可不小呢！”
秋月柔聲說着，還不忘給自家姑娘倒杯水，從懷裏將阿武給的紙拿出來，“這是阿武讓我交給您的。”
“什麼呀？”
“您自己瞧瞧！”
姜沉魚疑惑地打開紙，不看不知道，一看更來氣了，敢情反派昨天晚上知道自己在哪裏，然後還跑來質問她騙了他。
好傢伙！
直呼好傢伙！
秋月仔細觀察自家姑娘的表情，貌似沒有阿文說的什麼感動得痛哭流涕，反倒是更生氣了，似乎是怒不可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
看完之後，一把把紙拍在了桌子上，“以後阿文阿武來，一概不見，東西也不收，東南偏院，以後在咱們這裏就是禁地，誰都不許去！”
什麼小可憐！
自己纔是那個傻白甜！
反派就是反派，演戲都比人演得好，自從他落寞的離開，她還內疚了好半天，小說是不是自己說的話太重了，萬萬沒想到，人家在第五層，自己在負一層。
“姑娘，您這是……”
“照做！”
“哦。”
秋月也不敢說個不字，原本要拿出來的兔子花燈，也只好收起來了，正準備轉身出去還給阿武，卻被姜沉魚看到了。
“誒，哪兒來的小兔子啊？”
“額，您喜歡？”
“看着做工不怎麼樣，但是挺可愛的。”姜沉魚接過來，拿在手裏擺弄了一下，“這個哪兒來的？”
“額，四少爺親手做的，本來是要送給您的，可是您昨晚已經收了世子爺的蓮花燈了，要不奴婢給還回去吧！”
秋月爲難地說，其實她本來也沒想拿進來，只不過經不住阿武哀求，才勉爲其難答應的，不過看起來，自家姑娘好像還挺喜歡的。
姜沉魚秉承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宗旨，決定留下這盞小兔子花燈，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家實在是太喜歡這個燈了，捨不得還回去。
“哈？”
秋月嘴巴微張，瞪大了杏眼，震驚地看着她，“姑娘，您的意思是，這盞花燈您也要收下？”
“昂，怎麼？不行嗎？”姜沉魚反問，狐疑的看向她，一盞小小的花燈，這麼大反應至於嘛！
佔點小便宜，不至於這麼鄙視她吧！
“姑娘，您這可是腳踩兩隻船呀！”
“哈？”
姜沉魚長大了嘴，對秋月的迷惑發言，更加費解了，“你這話啥意思，我不是特別明白，什麼叫我腳踩兩隻船，咱們明明在說花燈的事兒，怎麼就扯到船上了呢！”
“昨天晚上您是不是收了世子爺的蓮花燈？”
“對啊！”姜沉魚大方承認，“他遞給我的，我順手就接過去了，有什麼不對嗎？難道有什麼規定，說我不能收花燈嗎？”
“不是不能收，是……”
秋月抓了抓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您收了蓮花燈就不能收兔子燈，您收了兔子燈怎麼能收蓮花燈呢！”
“什麼意思？”
姜沉魚越聽越糊塗了，這收個小花燈咋還要二選一呢，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咱們全都要！
“姑娘，您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什麼？”
姜沉魚撥弄着手裏的小兔子花燈，小兔子嘴角的位置有一處顯眼的暗紅，這是血？摩挲着這抹乾涸的血跡，姜沉魚的心不由得慢了一拍。
“俗話說人月兩圓，元宵之夜，男子以花燈爲媒，向女子表明心意，若女子也是心悅於他便會收下他的花燈，昨夜您明明已經收下了世子爺的花燈了，現在怎好再收四少爺的花燈呢……”
秋月的聲音越說越小，看着姜沉魚石化的表情，也已經猜出來了，自家姑娘是真的不知道這個事兒。
“你說……我收了花燈就是接受表白的意思？”
姜沉魚無語望天，怪不得自己昨天順手接過顧昀手裏的花燈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一秒的錯愕。
原來如此！
臥槽，太丟人了，那個花燈壓根不是人家送自己的，而是自己一個順手從人家的手上拿過來的。
“秋月，你說我現在把花燈還回去還來得及嗎？”她摸了摸鼻尖，心虛地說。
“您說呢？”
“好像不太行！”
姜沉魚尷尬地訕笑，看了看手裏的小兔子花燈，再看看掛在不遠處的蓮花燈，兩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誒？
不對啊。
反派沒事兒給我花燈幹什麼？！
“這花燈真是姜堰讓人送過來的？”姜沉魚挑眉問道。秋月微愣，支支吾吾地不敢說，“這個奴婢也不知道，聽說回去換了身衣裳就又出門了，阿武說花燈和這些紙都是四少爺讓他送您的。”
姜沉魚掃了一眼桌上的紙，一想到上頭的內容，心裏便有數了，“我看是那兩個小子擅作主張吧！”
“……”
秋月眨巴着眼睛，怎麼一說花燈是阿武他們送的，自家姑娘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難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流水還想腳踩兩隻船，確實挺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