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院子裏卻愈發的熱鬧起來,姜慧被王氏追着滿院子跑,一邊跑一邊兒說,“說的好聽,爲我着想,便給我相看那些個不上臺面的東西,也不知道你安了什麼心!”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左統領家的三公子庶出,王大人家的小公子還是個庶出,除了喫喝玩樂就是遛鳥打人,哪有什麼好的。”姜慧哭着說。
“你也不過是個庶出,難道要人家嫡出的娶你嗎?也不看看你爹是個什麼玩意兒,連個功名都沒有,要不是靠着我們王家的名聲,你連這樣的人家都說不上。”
王氏生氣地說,雖說她自己存了幾分私心,可是這也是實話,沒什麼好被編排的。可是姜慧不聽她的,“放屁!”
“你!”
“你哪裏是爲了我好,你呀就是爲了明哥兒以後有個幫襯罷了,別以爲我不知道。”姜慧捂住自己的胳膊,高聲道。
“那個王大人還是你的青梅竹馬!”
“……”
此話一出,院子裏忽然就靜下來了,王氏打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三爺姜文松進門的腳步也停下了,姜沉魚趴在牆頭上,忍不住在心裏驚呼。
原來三嬸也是個有故事的女童鞋呀!
“你聽誰說的?”
“這還用說嗎?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當初要不是我爹橫刀奪愛,你今天就是王夫人了。”姜慧壯着膽子同嫡母這麼說話。
“……”
王氏放下了手,捂住心口,這麼多年,她超持家務,忍氣吞聲好好做人,沒想到卻要被一個小輩來污衊。
姜文松見自己的夫人悵然若失的模樣,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難道王氏同那位王大人真有什麼不清不楚的嘛?
“放肆!”
他高喊一聲,一進來就給了姜慧一個耳光,“你就是這麼同你嫡母說話的嗎?”
嘶——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一耳光幾乎將姜慧打了一個踉蹌,嘴角都開始滲血了,姜沉魚撇嘴,原本覺得這個三爺是府裏活得最明白的人,沒想到卻是個糊塗蛋。
“父親!我爲自己,爲兄長某一個前程有什麼不對,又不能指望父親爲自己說和,更別提嫡母爲我操辦。”
姜慧委屈極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姜沉魚嘆氣,在書中世界,女子的地位不低,但是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高。
終身大事還是父母爲主,姜慧偷換了名單,也許不是爲了某個前程這麼簡單,也想擺脫父母的控制,做一回自己的主吧!
“還看?”
“不看了!”
姜沉魚搖搖頭,她覺得這個事兒,自己管不着,也不想管,“走吧!”
“嗯。”
姜堰將她從牆頭上抱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姜沉魚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擡起頭,“你說她會被選上嗎?”
“不會。”
“哦。”
姜沉魚又嘆了一口氣,姜慧的身份擺在那兒,確實不太可能會選上,且不提身份,年齡也是一道坎兒,她還尚未及笄,本就不符合條件。
“昂?”
姜沉魚愣了一下,笑了笑,“又不是我說她能選上就能選上的,一切都看她自己,算了,不提這個了,我先回去了。”
“嗯。”
目送姜沉魚離開,姜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擡頭看了一眼天邊的鷂鷹,耳邊是嘈雜的叫罵聲,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也許姜慧能得到皇帝的青睞也未可知。
三天後,宮裏來傳信,讓姜慧進宮選秀。
原本姜倩還病着,可一聽說自己不用進宮了,頓時就不藥而癒了,還跟着大家一起來送姜慧,姜慧的生母文姨娘倒是歡天喜地,只有親哥哥姜正憂心忡忡。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從小就是囂張跋扈慣了,脾氣又大,那張嘴更是不饒人,不免有些擔心,“進了宮,可不比自己家裏,你做事說話都要處處小心,若是有什麼事,一定要人回來傳話。”
“知道了,哥,你可真囉嗦!”
“記住!”
“嗯嗯。”
“慧兒,你一定要爭氣,得個娘娘噹噹,也好叫姨娘我在你母親面前揚眉吐氣一回。”文姨娘笑呵呵地說。
姜慧點頭,“姨娘就放心吧!女兒一定給您爭氣。”
“誒誒,好姑娘!”
又說了一會話,進宮的馬車便離開了定遠侯府,姜沉魚撇撇嘴,心說他們這滿腔的歡喜怕是要落空了。
姜倩見姜沉魚也在,便上前來,拉住她的手,“三妹妹,我可要怎麼謝你呀!”
“大姑娘。”姜沉魚不露痕跡地推開她的手,歪着頭裝傻,“我可沒幫您什麼忙,何來感謝一說,您怕不是病糊塗了吧!”
“……”
姜倩微怔,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趕忙改口,“許是這幾日渾渾噩噩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來人,扶我回去休息!”
“是,姑娘。”
丫鬟扶着姜倩走開了,姜沉魚鬆了一口氣,心說這個姜倩怕不是個豬腦子吧,這麼明目張膽地跟自己道謝,是怕大伯母不知道,還是怕三嬸不曉得。
正準備離開,卻被關氏叫住了,姜沉魚轉過身來,行了一禮,恭敬地說:“見過母親。”
“嗯。”關氏點點頭,用一種居高臨下地口吻,對她說:“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兒要同你說,雁姐兒也一併過來吧!”
“是。”
姜落雁一臉得意,姜沉魚被她這莫名其妙的得意搞得有點懵逼,但是也不好推脫,索性沒什麼事兒,就跟着去了關氏的院子。
三人落座,擯退了丫鬟,關氏這纔開口,“你們兩人本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如今年也過完了,下個月便是你們的生辰了,我打算在生辰這天給你把及笄禮也一起辦了。”
“全憑母親做主。”
“聽母親的。”
兩人齊聲說道,關氏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眼下卻有一件難事,京城之中,五福俱全的夫人,少之又少,再看名望身份,那就更加難找,雁兒這邊我已經請了護國公夫人了,可一人不能爲兩人行禮,魚姐兒這裏我實在是想不出何人可以勝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