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魚爲什麼要用黑色的頭油,這種頭油一般是上了年紀的婦人用的,以此來遮掩自己花白的頭髮,她年紀輕輕的,爲何要用這種東西?!
難道她也有了華髮?!
姜落雁的心中涌上無限的猜測,可這都只是她的推測,沒有得到證實,若是能逮住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瞧瞧,姜沉魚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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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晨。
姜沉魚的頭髮已經全白了,她抹了抹自己紅潤的臉頰,忽然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如果有一天自己七老八十了,還能保持這樣的容貌,哪怕青絲成了暮雪,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昨夜最後一次取血,姜沉魚明顯感覺到身體變得輕盈了,並沒有之前那種虛弱無力感。
梳妝一番後,姜沉魚便站起身,打算去見一見姜堰,確認一下他身上的毒解了沒有,還要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剛邁了兩步,忽然想起自己的頭髮,若是這麼貿然前去,會不會嚇到他?!
萬一,他嫌自己丑怎麼辦?
不會的。
姜堰不是這樣的人,他是真心待她,不是外貌協會的顏狗,只是旁人見了,免不了用異樣的眼光看她,而且還有那個什麼狗屁祖訓,還是小心些爲好。
她取了一隻帷帽給自己戴上,將頭髮遮的嚴嚴實實,纔好出門。
來到前院,聽見小花園裏有人說話,仔細聽好像還是女子,姜沉魚面色一沉,心裏暗罵,這才幾天功夫,姜堰居然還敢金屋藏嬌了?!
緊走兩步,便聽見女子嬌滴滴地說:“太子爺,這是奴家親手爲您做的羹湯,您嚐嚐,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
“不喝,拿走。”
“爺~~~”
王美人撲閃着兩隻大眼睛,暗送了好幾捆秋天的菠菜,手裏端着湯,眉目傳情,滿臉寫着我柔弱無骨快來扶我。
“滾。”
姜堰厭惡地側身,方纔他正準備去觀瀾苑,沒想到卻被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擋住了去路,瞧着臉版兒,像是那天在小院子裏種紅薯的女人。
“爺,您日日在前院,也每個人陪您說話解悶兒,妾會點清歌小調兒,不如給您來上一曲,紅袖添香豈不美哉?”
王美人嬌柔的嗓子,聽的人耳朵根子發膩,姜堰着實有些忍不住,憤怒值不斷攀升,如果不是看在姜沉魚的面上,那幾個女人他壓根不會留,讓她們消失他有的是辦法。
可是,想起姜沉魚喜歡喫紅薯,只好再忍忍。
“喲,看來本宮來巧了,王美人是要彈唱歌舞嗎?”姜沉魚長驅直入,徑直走到姜堰的面前,挽起他的胳膊,既沒有行禮,也沒有請安,如果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親暱地靠在姜堰的胳膊上,輕聲問道:“藥喝了嗎?”
“嗯。”
姜堰乖巧地點頭,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有了些許情緒,心裏眼裏只有姜沉魚,將打扮清涼的王美人晾在一邊。
“見過太子妃!”
“……”
姜沉魚睨了王美人一眼,沒有吭聲,也沒叫她起身,王美人只好保持着行禮的姿勢,敢當着她的面勾搭她老公,膽兒也太肥了。
多少有些後悔,可是騎虎難下,走也走不了,躲也躲不掉。
“不要。”
姜沉魚一口否決,必須給王美人一點顏色看看,免得那些沒眼力見兒的老往姜堰的跟前湊,也不想想這是誰看上的男人。
“嗯?”姜堰不解地看着她。
“方纔王美人不是打算輕歌曼舞嗎?來來來,本宮也是沒見過世面,正巧也要主持籌備團拜會,不如就請王美人讓本宮開開眼,找找靈感。”姜沉魚笑着說道。
王美人扶了扶下巴,驚詫地問:“在這兒?”
“怎麼,不行嗎?”
姜沉魚挑眉,環顧四周,空空蕩蕩,除了幾塊太湖石也就只有光禿禿的幾根樹杈子了,上頭還帶着點沒化乾淨的雪。
“王美人舞技高超,哪怕是手掌大小的方寸之地,怕是能翩然起舞,更何況如此小院,又豈會難得倒你。”姜沉魚話說得漂亮,心裏卻是偷笑不已,殺雞儆猴,有了王美人的前車之鑑,看後院那幾個誰還敢不安分。
壓力就來到了王美人這邊,除了跳,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是,那妾恭敬不如從命了。”
“行,開始吧!”
爲了讓王美人更好的發揮,姜沉魚特意吩咐人,把宮裏的樂師找來,沒有背景音樂看什麼舞呀,這跟看廣播體操有什麼區別?
於是,原本是曖昧旖旎的勾引戲碼,沒想到畫風一轉,變成王美人穿着清涼在雪地上蹦迪,姜沉魚看戲,姜堰看她,各自津津有味,只是苦了王美人。
[王美人:後悔,就是後悔,非常以及極其的後悔!]
[王美人:當時是什麼感受?不忍回想,實在是太恥辱了,我如此明豔動人,如同一朵嬌花,不憐惜也就罷了,居然還給我硬塞狗糧。]
[王美人:蝦仁豬心!蝦仁豬心!]
[王美人:姐妹們,一定要以我爲戒,太子看太子妃的眼神都拉絲了,這還怎麼插足呀?連個縫都沒有,別想了,以後我就是煙雨(醃魚)cp的粉頭!!!!]
……
王美人的內心戲,此處省略一萬字,在她罵罵咧咧,敢怒不敢言的腹誹中跳了快一個時辰。最後,還是以太子爺橫抱太子妃離開而結束。
回去之後,王美人躺了足足七天才緩過來,表示自己今後再也不敢去前院了,每次看到太子都繞道走,還經常開課,教導院裏的姐妹。
遠離太子兩口子,都不是好人,沒有好果子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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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門關上了。
姜堰將姜沉魚放在桌上,想摘下她的帷帽,“在自己宮裏,戴個帷帽做什麼?你也不嫌悶得慌,來,我給你取下來。”
“誒,別別別!”